离影自知理亏,替林云疏解释:“殿下是怕打草惊蛇才不让卑职暴露身份。是卑职无能,跟丢了刀疤。不过姑娘放心,回到京城后殿下一直在查此事,很快就能查到幕后指使。”
听他此意,林云疏一直在为费心查当年之事。
想起来无论是否假扮他人,林云疏都是事事为她考虑,为她谋划。面上虽不显,但苏暮菀心里头还是感动的。
“苏姑娘,容卑职多嘴,卑职自小跟着王爷,他绝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莫说从没纳妾养过通房,连个心悦的女子也没有。直到遇到姑娘,卑职才看到王爷这样用心。”
见到苏暮菀面色微变,离影停了一下,继而道:“还请姑娘不要记恨王爷,他也是迫不得已。”
苏暮菀沉默。
这事儿无论怎么说,都是晋王在关照她的多,她早就想明白了。
脂月道:“我家姑娘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会记恨。”
须臾,马车到了府外。
下车后,两人跟着离影走暗道入府。
屋里,灰蒙蒙的月色照进屋里,落在床榻上。见到她来了,侍女勾起帐幔,搬来三脚凳。
苏暮菀踱步至床榻前,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林云疏,先是震惊,然后变成心痛。只消一想到那些姐妹相称的日子,他陪伴她走过最难熬的日子,帮他处置负心汉,为馥郁堂忙前忙后,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菀菀。”
他又在说梦话了。
能够说梦话,说明人还是清醒了。
听到他梦呓,苏暮菀脸颊倏然一红,伸手抓住他的手,端详之下,指骨分明的手好像更瘦了。
昏暗中,他脸上的轮廓愈发分明,如刀削一般。
“这些日子,殿下可有进食?”
离影叹气。
难怪瘦了一大圈。
眼眶里氤氲水雾,苏暮菀温柔抚摸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轻语,“殿下,我在这。”
“菀菀?”
躺着的人嘴唇微张,仍旧没有睁开眼。
他双唇发白,干涸,发皱。
苏暮菀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用小棒沾湿,浸润唇边。
林云疏仿佛是陷入梦魇,眉头紧锁,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