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默不作声看向折扇的题诗,字迹在熟悉不过,忍不住低声感慨:“秦公子还真是才情斐然。”
头顶突然传来姐姐的声音,苏冰雁下意识阖上扇子,嗔怪道:“姐姐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上月初妹妹再度拒了谢濯,她一直以为是妹妹不惯侯府的规矩,可听说谢濯成婚后是要单独立府的,想必也是为妹妹着想才做此打算。纵然如此妹妹并没有答应,可见内心之坚定。
她一度很疑惑苏冰雁为何一反常态,看她今日这模样,便猜到几分。她看破妹妹的窘态,却没戳穿,只徐徐落座在她旁边,说了句无关的话:“这天可真热。”
矮榻虽已换上竹簟,仍旧热得很。
接过苏冰雁递来的竹夫人,抱在怀里似有夜风穿过一般,阵阵凉意逐渐传遍全身。
她指了指折扇:“秦公子送的?”
苏冰雁点头。
“他可真有心。你可知他在离开京城前就准备了我和殿下的贺礼?”
“他没说,约摸是偷偷准备的。”
苏冰雁睁大眼想了一会,他向来喜欢这样的惊喜,就像送这把折扇。
她问:“什么样的贺礼?”
苏暮菀比划了一下,是个吉祥寓意的孩儿枕,很是精致可爱,正适合这个节气。
“玉器铺子的老板说他还给殿下准备了一份,可惜不肯告诉我是什么。”
苏冰雁露出笑容,“明日你就嫁过去,还愁不知?”
“冰雁,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一会好吗?”
从小到大,都是苏冰雁跑她屋里央求着聊天,这还是头一回她跑过来。
苏冰雁把折扇放回木匣,转身去拿琵琶,道:“姐姐是不是很紧张?我弹琵琶给你听如何?”
就这样,伴着如碎玉般动听的琵琶声,苏暮菀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不过她若是知晓,在忠谦王府里的林云疏比她还要激动紧张,肯定会睡得格外安稳。
婚宴在晚边,但白日里免不了各种琐碎的礼节。
一大早上,苏暮菀就被脂月和嬷嬷叫了起来,更衣盥洗。仅仅是粉敷面、点红唇,就比往日花了更长的时辰,等到换上繁复的嫁衣,本有些坐立不安的她居然已然生出一丝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