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晚放下水杯,抬着她的脸颊温声问:“怎么了?”
“我一闭上眼就会想到我小姨出事的画面……所以、有点睡不着……”
宁桃说到这里就仰头看向陆风晚,她嘴唇翕动着,却没说出来什么话,显然是欲言又止。
陆风晚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关切又正经地道:“那要怎么办呢?要不然我陪你睡?”
宁桃不太好意思,声音很小:“说好的要分居……”
陆风晚跟她商量:“不睡一张床呢?我把沙发搬进去。”
宁桃不赞同:“沙发太重了。”
陆风晚还有建议:“那我去你房间打地铺。”
这次宁桃没拒绝,只是有点担心:“不会着凉吗?”
“搬个床垫过来,躺上面,不会凉的。”陆风晚说。
宁桃想了想,而后一锤定音:“那你就来打地铺。”
陆风晚无声地弯了弯唇。
她想过很多糟糕的结果,但实际是即使被惩罚分居,她还能跟老婆睡一个房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呢?
陆风晚心里忽然又生出许多想要亲吻的冲动,但宁桃现在明显没有状态。
陆风晚自己碾了碾唇,把那些绮念给压下去了。
她打好地铺,刚开始还很克制,故意跟宁桃的床保持了一段距离。
可宁桃并不躺下,就只是坐在那儿,目光幽幽怨怨,咬着唇想说什么又没说。
陆风晚就主动道:“这个距离是不是有点远?要不然我离近一点?”
宁桃哼声:“那你就快点挪地方啊,难不成还要我动手帮忙吗?”
“这个位置可以吗?”陆风晚试探。
换来的是宁桃的撇嘴。
“这里呢?”陆风晚问。
宁桃依然抱着手臂不肯躺下去。
陆风晚忍着笑,把地铺打在了宁桃床边,跟她再没有任何距离,这回宁桃才心满意足地躺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现在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宁桃说。
陆风晚并不介意她这种口嗨。
而且即使宁桃在上面,她也有很多掌控主权的方式。
陆风晚想的眯眼。
宁桃就在跟她距离很近的位置,陆风晚甚至能闻到她今天涂抹的身体乳味道。
“好香。”
好想做坏事。
宁桃半掀起眼睛,侧身问她:“你在说什么?”
陆风晚平静地道:“好像困了。”
“哦。”
“现在还害怕吗?”陆风晚问她。
宁桃想说不怕,可心里还是有一点惊慌担忧的感觉。
陆风晚见她没有立刻回答,就主动把手搭上去,跟她道:“要不然就握着我的手。”
宁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葱白的指尖。
很想要握上去,但宁桃矜持了一下,对陆风晚说:“那你求我。”
陆风晚依着她:“求你了老婆,握着我的手睡觉好不好?”
这下宁桃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握了上来。
她声音甜蜜:“是你求我的哦。”
陆风晚捏着她的指尖:“对,是我求你的。”
因为那指尖纠缠的热度,宁桃心里的不安终于像石头落了地一般,她感受着独属于陆风晚的温暖和气息,就那样闭上了眼。
这一次宁桃终于睡了过去。
可这一夜仿佛注定了不太平,刚睡了没几个小时,宁桃就做了噩梦。
梦里有一片混沌的大雾,她在大雾里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这时候却有一辆白色货车不知从那里冲出。
“啊!”
宁桃倒了下去,眼前是一片染血的红。
可这还没完,没过多久,宁桃又一次站起,这回她完好无损,可身后却传来了货车的鸣笛,她就一直跑一直跑,想要逃出去,可最后还是逃不开被车撞的命运。
就这样撞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后,宁桃骤然转醒。
她惊诧地坐起,大口喘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后背已经沁了一层冷汗。
很粘稠、与空气接触上,还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宁桃要哭了。
她再也管不了其它,就那样慌乱地滚下床,滚到了地铺上,滚到了陆风晚身边。
“你抱一下我……”
这次陆风晚没有及时醒过来,可宁桃还是拉开她的胳膊,紧紧地钻到了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