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颠三倒四,裴庚却懂了。他有些茫然地抬手圈住他的身体,想来想去,那些未曾出口的话到底随着柏青霄的意愿掀了过去,顺着他话道,“那,弟子给你暖暖?”
柏青霄似乎笑了声,又回到原本大大咧咧的模样,似乎刚刚的才冒了个尖的脆弱是过眼云烟,欣然颔首应允,“好啊。用你的身体来暖么?”
“未尝不可。”
衣带渐宽,红烛春宵,帐中春色正浓。
相互依偎的体温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像一场易碎的梦,引得人沉浸在此不愿清醒。
裴庚抬手,手背轻轻顺着清隽的面容滑下,他心里喜极爱极,又是难受又是不舍,还带了点隐晦的执拗,“师尊,就算是二师伯那般情境,弟子也会努力争取,告诉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况,我们不是才开始,一切正好吗?”
长睫微动,装睡的人犹豫着,却始终没有睁眼。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弟子很是高兴。”有人轻轻伏在他胸口上,朝他念着,“原来师尊也是会因为弟子而有心事的。”
庸人常自扰。他终究是人,而不是无情无欲无念的神仙,柏青霄微一拧眉。便有手指寻着上来,试图揉开他的眉结。
柏青霄既已打定主意装睡,便干脆故作不知,转了个身。身后贴上一副充满暖意的身体,和被子一同把他拥在里头。
柏青霄竭力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情绪,没想到这次当真睡了过去。
“是这个方向吗?”裴庚寻着柏青霄的指向,转舵。
飞驰的灵舟从晴空往下一点一点浸入海面,舟底甫一触及海面,割开一道向前的海路,两边涌起朵朵泛白的浪花。
海面的风极大,带着微咸的气息阵阵拍打着脸面,带起衣摆翻飞,在空中两色衣角缠在一起。
柏青霄站在他身后望去,茫茫大海,水天相接,满眼湛蓝与云絮。“你记着这个方位——”柏青霄指着东边日出的方向,“往这直走,直到看到一座海岛。”
“那便是神农谷?”
“不。”柏青霄收手,背在身后,迎着海风,微微笑道,“岛呈月牙状,你向岛屿最尖角方向直去约莫百里,就会撞进一道屏障中。不要慌,那是你师祖设下的障眼法,若是从空中飞过往下看,就是一片空海,只能这样从海面上进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尊方才说不能御风。”裴庚点点头,若有所思,“那若是有人不慎误入呢?也会穿透障眼法吗?”
“自然不会。”柏青霄给他徐徐解释,“可还记得拜师时为师与你说过,要带你回神农谷点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