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问题一股脑儿全往傅凉脑子里钻,然而他除了听见他和纪久的名字外,其他什么都没听清楚。
记者们的簇拥让他举步维艰,他们在傅凉眼里就像是池子里的王八,聒噪得不行,一颗颗脑袋上好像只长了嘴。
陶秘书尽职尽责地为他保驾护航,努力伸直手臂阻止那些推搡的记者,保持着官方微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傅凉慢腾腾地走在陶秘书身后,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正默默注视他的人影……他心有所感地看向那边。
人影头戴黑色鸭舌帽,穿着白色t恤套卡其色亚麻衬衫外套,一丝不苟地用白色口罩和深茶色墨镜遮住上下脸,双手插在巧克力色工装裤裤兜里,好像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傅凉。
不过,在傅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他与其对视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一定是纪久!
傅凉本能地欲朝他的方向奔过去,无奈被一群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他愤怒之下随手抢过其中一个男记者手中的话筒,其余记者惊呆了,愣愣地望着他,陶秘书也惊呆了,偏头看向他几不可查地吞了吞唾沫。
以陶秘书在傅凉身边多年的经验,他对傅凉即将爆发的怒火已经烂熟于心,默默地闭了嘴,神经和身体都紧绷成一张待发的弓弦。
“你们那么多张嘴,那么多的问题,我只有一个答案,想听吗?”傅凉的火气憋在了嗓子眼,笑里藏刀地弯了弯唇。
众多记者们纷纷点头表示:“当然。”
傅凉的眼神蓦地冷漠锋利,拥有优美弧度的好看唇瓣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记者们惊得微微张嘴:“……”
傅凉眼神不屑地扫过他们,利用他们震惊的短暂时间用力拨开一个豁口跑出去,记者们面面相觑后还想再追堵他,不料却被陶秘书张开双臂,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气挡在他们面前。
陶秘书的脸上始终挂着友好微笑:“我们傅总今天心情不好,出言多有得罪,还请各位笔下留情,中午我请大家吃饭,还包下午茶,向大家赔罪。”
傅凉跑向男人站过的廊柱,然后顺着他可能的逃跑路线追过去。
那些聚集在前方空地的记者和参加葬礼的各界名流,远远看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云。
傅凉不知不觉远离了他们,他不知道那男人跑到哪里去了,但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那人是纪久。
“一定是他!”
傅凉不断地在内心坚定这个信念,凭着直觉越找越远,最后不清楚到底身处殡仪馆哪个方位。
这里有点像是天井小院儿,西式的汉白玉棱柱和石凳,廊前绿植长青,在秋风中轻轻摇曳。
他边四面八方地张望,边继续往前走,不找到那个男人他就不会罢休。
突然,他感到身子被人往右边猛然拽去,那人力气不小,傅凉重心不稳被他拉进了一间办公室。
随即,办公室门被关上并反锁,那人的动作一气呵成非常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