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舟听后，反应了片刻，随后失笑出声。他抬手碰了碰乙灿的发顶，“我也打了他，你别生气。”

乙灿哪能真不生气？她开始还没有仔细检查殷舟，现在扒了后者的衣服，才发现这人身上竟然带着不少伤。先前还在首都星的时候，殷舟哪里有现在这么狼狈？乙灿是越看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出去，把殷曜带到自己面前来，她也要找人好好“招呼招呼”殷曜，可把她气死了。

当额头被人碰了碰时，那亲软的触觉再额头上蔓延到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瓣上时，乙灿终于在殷舟的攻势下平息了些怒气，她乖乖地仰着头，回应着殷舟的亲吻。

“别生气。”殷舟说。

乙灿哼哼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现在虽然好像可以暂时压制一下自己的怒火，但是殷曜已经被她写在了黑名单上。

“刚才跟你说你父母的事情，你听清楚了吗？”殷舟拉着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开口问。

乙灿茫然：“啊？”

殷舟掐了掐眉心，敢情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其实这小祖宗也没听进去两句？

殷舟不由重新将自己掌握到的十年前皇室的消息告诉了乙灿，“大概情况就这样，我会让在首都星基地的血族去搜集那几年跟殷曜联系的世家。”

乙灿现在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茫然，她听了殷舟的话，像是半天没能接受那样，她张了张口，“所以，那一次是真的不是单纯的运气不好遇见了星际海盗对吗？”

虽然殷舟想给她安慰，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点了点头，伸手按住了乙灿的肩头，像是这样就能将自己的能量传递给身边的人一样，“如果你愿意，我们能找到幕后主使，一起面对。”

乙灿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下颔抵着自己的膝盖上，眼里仍旧带着迷茫：“所以并不是血族也不是星际海盗首先攻击我父母，而是有首都星的人联系了他们，给了报酬，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一切是吗？”

殷舟点头。

“只是为了钱吗？可是杀了我父母有什么好处呢？他们人很好，即便是在现在，做统计公民最喜欢的皇室时，他们的名字都一直占据着很高的票数……”乙灿转头看着殷舟，“他们没有伤害过谁呀。”

她不懂，她认为自己的父母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威胁，明明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要花钱买他们的性命。

这一点殷舟也不是很清楚，但殷曜帮人办事，从中能获取的利润绝对不只是一点钱那么简单。

“应该不是，这些需要找到买卖双方问清楚。”殷舟说，看着乙灿瞬间变得低落的小脸，他宽慰道：“殷曜会很快找到的，到时候我们问他好不好？当年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乙灿没说话，只是朝着殷舟的方向靠了靠，像是在寻求安慰一样。

想在血族里将殷曜找出来，就算是殷舟也知道不会太容易，但当消息传来时，殷舟还是愣了一下。

找到殷曜的不是隼的人，而是季芙蓉。

现在距离武场的□□不过两天时间，但跟着季芙蓉的隼的成员将消息传回来，殷曜此刻是季芙蓉在一块儿。

季芙蓉和殷曜两人之间现在的气氛有些凝重。

这一处小洋房，是最初殷曜遇见季芙蓉时，收养她的家庭差不多正好是家破人亡时，殷曜给她提供的临时住宅。

季芙蓉找过来时，殷曜还躺在床上，身边没什么新鲜的血液，这里不是芙蓉总部，自然也没有供血的源头。市面上倒是有不少鲜血，但是黑市上流过来的东西，一来新鲜度不够，二来，殷曜作为血族的贵族首领，早就习惯了上号的味道的血液，哪里还看得起这些黑市中的东西？

武场的事情殷曜和季芙蓉两人都不需要多说什么，也知道彼此的处境和立场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殷曜在看见季芙蓉时，心里是诧异的，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殷舟站在一起？”殷曜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女人问。

季芙蓉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现在否认自己和殷舟的关系那才是傻瓜，至少如果殷曜知道自己背后还站着殷舟，对自己出手时也需要考量几分。

可是殷曜不蠢，“但是殷舟会真的接受你吗？”殷曜笑得不怀好意极了，他虽然跟殷舟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殷舟的性子，也还算是比较了解。“我弟弟这个人，最是护短。你看你之前不打一声招呼就动了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你觉得你还能真的跟他走到一起吗？”

殷曜这是在挑拨。

可殷曜不知道的是他的挑拨完全没什么作用，毕竟不会放过季芙蓉这话，殷舟早就当着季芙蓉的面说过，不可能改变。

“哦……”季芙蓉做了这么多年的芙蓉首领，自然不可能是一般女子，她笑了笑：“那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谁知道最后你的弟弟心里的人到底是我还是那小姑娘，你说对吧？”

这话让殷曜的脸色变了几次，“你还挺有自信。”

季芙蓉不可置否，很有闲情逸致地开玩笑：“这不是在您身上学到的本事吗？”

殷曜：“……”

两人没有一见面就动手，但互相防备的样子却很明显。

季芙蓉还有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所以在等待，“在你心里，芙蓉到底算是什么？”

这是季芙蓉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想知道的答案，她先前还没有跟殷曜闹翻时，这问题在她心头盘踞了很长时间，可是每次想问时，殷曜都以一种不容辩驳的姿态警告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间接性地直接阻断了她提问的可能性。

从前季芙蓉还有几分侥幸，总是觉得自己在殷曜面前应该是不同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保持这么十年来的床伴关系？但现在，季芙蓉不想自取其辱。唯独这个组织，在殷曜心里到底是什么，她想知道。

殷曜笑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带着讥讽，“这么多年来，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