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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夏取了帕子来,一面为母亲擦眼泪,一面安慰道:“我还没有报答娘亲的养育之恩,不会有事的。”

这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年知夏抱了抱母亲:“娘亲,别哭了。”

年母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又劝道:“知夏,你改主意了么?”

年知夏坚定地道:“我是绝不会改主意的。”

待得吉时,他低声嘱咐道:“娘亲,你与爹爹、阿兄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若是我不慎暴露了,我会尽量传讯予你们的。”

“娘亲记下了。”年母不情不愿地开了房门,放了代兄长迎亲的傅北时进来。

年知夏已戴上凤冠,盖上红盖头了,他看不见傅北时的眉眼,尽管如此,他仍是觉得傅北时踏在了他的心脏上头,一下又一下,教他浑身悸动,恨不得扑入傅北时怀中,向其诉衷情。

少时,一双锦靴闯入了他的眼帘,锦靴的主人正是傅北时。

是了,他自愿替妹妹出嫁的原因不单单是为了妹妹,为了年家,还是为了自己隐秘的单相思。

他心悦于傅北时,可他仅仅是穷秀才家的儿子,而傅北时却是镇国侯府的嫡次子,有着云泥之别,这一出替嫁能助他接近傅北时,他并不奢望能与傅北时两情相悦,他只是想离傅北时近些,再近些。

傅北时全然不知“年知秋”的心思,客气地道:“嫂嫂请。”

年知夏迤迤然地站起身来,随傅北时出去了。

傅北时倘使患有断袖之癖该有多好?他今日要嫁的倘使是傅北时该有多好?

他默默地想着,足下踉跄,额头一下子撞在了傅北时的背脊上。

额头生疼,心跳失序,凤冠险些掉落,他定了定神,抬手扶正了凤冠,并向傅北时致歉:“叔叔,对不住。”

傅北时停驻了脚步,回过首去,猛地嗅到了一股子脂粉香。

见傅北时不出声,年知夏再度道:“叔叔,对不住。”

傅北时淡淡地道:“无妨,嫂嫂可无恙?”

年知夏怯生生地道:“多谢叔叔关心,我无恙。”

“那便好。”傅北时继续向前走。

年家不大,须臾,年知夏已出了年家,上了花轿。

他稍稍拉开轿帘,偷看了傅北时一眼,便将轿帘放下了。

外头是热闹的吹吹打打,他心下百味杂陈,自是听不进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