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世子带走的那万人是新锐。”
虽没人敢打包票,但是幸存的乾北军都觉得假如这万人也投入战局, 或许, 或许战况会有很大的转机。
“那这万人现在如何了?”
关律想了想,“现在成了世子的主力, 带走的人本就是王爷为世子培养的亲兵……”
池虞点头,说道:“我虽不懂打仗,但是以我来看,不把所有赌注放在一张桌子上,分散损失、保留实力也不为一种聪明的做法。”
她眺望着远处逐渐通明的燕都繁华街巷。
“世子或许并不是在怨王妃娘娘而是在怪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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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惊弦站在帐中的地图前,手掌自然展开贴在图上。
北狄和通州边防的距离在牛皮地图之上不过一掌的距离。
近在咫尺,却胶着数十年。
那是他父亲还没能攻克的难题,是一场还没彻底分出胜负的战局。
“我当初是不是就应该留在燕都。”
冯铮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涩然却肯定道:“王爷不想让世子成为质子。”
霍惊弦想起那年他郊外遇伏,被围击之后为了引开追兵在山林里摔得满头是血,是他爹一人一马疾风迅雷般掠到他面前。
——你是愿意在燕都一辈子锦衣玉食还是愿意跟你爹去通州骑烈马杀宿敌?
——去通州!
那时候的霍惊还不懂,定北王为带他走,做了多大的让步。
可是狼崽子不在野地学会自己狩猎,只能吃别人扔下的肉果腹,终有一天会变成权势手底的狗。
所以定北王不顾一切带走了他,换来了更多的忌惮。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人的情感不能共同,但是言语却影响颇深。
乾北军在前线杀敌,他们在后方却暗自计算他们什么时候会反。
"我们霍家对大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反心,却为何要将我们当逆贼叛党防备打压,多少年了,老爹吃了多少委屈,军部、户部没有哪一次是好好配合我们。”他的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拍。
“我娘那样的傲气的人都被逼着去要钱要粮,不然乾北军就要饿着肚子过冬。”
冯铮看向他手掌摁住的地方。
北狄。
那才是大周的心腹大患。
“他们觉得狼喂饱了就会跑得快,反过来咬主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