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顺利成为了恒润的实习生。
巧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陆景沉有意安排,夏白萱被调来总部,她去了夏白萱的部门。
午休期间,两个人手拉手在食堂里转圈圈。
初意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太久,距离上次两个人一起去喝酒,也就过了不到二十天。
夏白萱说,“时来运转,时来运转。”
其实也不算时来运转,今早出门,初意还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一坨狗屎上。
“讲讲你俩怎么好上的。”
夏白萱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起,迫不及待地搬好小板凳,等着听初意的故事。
说好上,也不算。
初意委婉地纠正了这个说法,“我俩似乎还没确定什么关系。”
“啊?那你现在住哪里?”
初意更为难了,“额,住他家。”
夏白萱:“……”
“四舍五入你都快未婚先孕了,还跟我说没确定关系。”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起初陆景沉为了尊重初意,从她回来之后,就提议在附近帮她找一间精装修单室套。
“等你发了工资请我吃饭就好。”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来安慰她,但是压根就没安慰到。
恒润附近的高层公寓楼,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哪怕是三十平米的loft,一个月的租金也要一万五。还是年付,这能是请吃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事吗?
“不用了,租个普普通通的就行,我可以管朋友借钱。”初意原本可以这样拒绝,但是她觉得欠打。
人家从一开始就在帮你,接你,照顾你。大事小事面面俱到,你还在这矫情,就因为那所谓的不想欠人家人情?不合适,她梦都决定做了,还在乎这点人情吗?
“啊,这。”但她还是有点结巴,不知道怎么收下他的好意。
直到又听陆景沉说了句,“或者住我家也可以,卧室很多。也方便……”
“方便你照顾我。”初意把话接过来,“就这么决定了吧。”
“所以你是觉得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最直接?”夏白萱一边听故事一边啃鸡腿。
初意抿嘴笑了笑,“你倒也不必这么一针见血。”
“哇……”夏白萱还是无法从震惊和狂喜的氛围中走出来,“霉霉,你如果真的能和你陆学长走进婚姻的殿堂,那你先前受过的那些倒霉苦,真的都值了。你婶婶知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估计嘴巴要咧到耳朵根后面了吧?还有初雪,你那个欠打妹妹知道,是不是要嫉妒死?”
唯美梦境的话题,逐渐转向了不见五指的暗黑森林中。
即便是有努力克制过面部表情的初意,在听到相关字眼时,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别提了。”她嘴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我能住进陆景沉家,还真是要‘归功’这几个人。”
夏白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擦了擦手,去摸初意的头,“方便讲讲吗?”
“说来话长。”
凭着午休时间是说不完了,她们挑了个周末。
一家新开的小酒馆,空间密闭,环境不错。
就是菜品特别辣,辣的初意泪汪汪的。她忙喝了几口桃花酒,这才开始对着夏白萱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操!真的假的!”夏白萱怒气冲冲,一拳砸向了桌子。
初意点了下头。
“竟然真的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夏白萱活久见,“我原以为你那婶婶就够可恶了,没想到还有更可恶的。我真想现在冲过去撕烂他们。”
“算了,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初意还算冷静,“陆学长说会帮我解决,静静等个结果就好。”
夏白萱和初意关系要好,她在婶婶家受到所有的委屈,她都知道。这么多年,初意选择不离开婶婶家的原因,她也知道。
“婶婶对我虽然差,但是叔叔对我不错。他收养我,让我继续上了大学。我暂时没法报答他的恩情,他现在不在婶婶和初雪身边,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帮衬家里一些,免得他担心。”
夏白萱到现在都记得,在她第n次劝初意搬出来的时候,她说这话的表情。
哪怕是遭遇了很多倒霉事的小姑娘,眼里的光仍然纯粹善良。
但往往就是这样遭人利用的。
因为足够了解,所以她才清楚,这件事对初意的打击会有多大。
她得是多么坚强的小姑娘,才会把这些事藏在心里,表面上仍然和她嘻嘻哈哈的。
夏白萱心里也不好受。
共情能力太强,往往就会导致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对着擦眼泪。
很少有能在别人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发泄情绪的机会,初意满脸的泪水,单手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问夏白萱,“萱萱,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因果报应吗?”
夏白萱握住她另一只手,“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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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钟,陆景沉终于打通了初意的手机。
接电话的人却是夏白萱,对方醉的口齿不清,面对陆景沉的一系列焦急提问,只以“阿巴阿巴,我不知道啊”作为回应。
陆景沉沉默片刻,哪怕他再着急,良好的素养都令他绝不会和女性生气。连微微的放大音量都不可以。一定要谦和,礼貌,体面。
电话另一边不算嘈杂,夏白萱还拿着手机傻笑。酒精正上头,小姑娘有些不清醒,笑得咯咯咯的,完全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