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露一直低着头，单薄的体型缩成小小的一块。

而身前站着的李蛰，身材高大，像道屏障，几乎围住了她周身一大半的方位。

她的头轻轻的抵在他的胸膛上。

良久之后，身体轻轻颤了两下。

李蛰脑子里像是被投了一颗炸雷，轰的一声响。

他本能的伸出两只手。

虚虚的在空气中晃了两下，最后只在她肩头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唐露吸了吸鼻子，混沌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李蛰的心拧成一颗酸梅干，“怎么会呢？姐姐一直都很厉害啊。”

唐露的头摇了两下，用更加堵塞的鼻音说，“可我连一个人出门都不敢。”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只剩下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承载着人们对于归宿的向往，在夜晚里来回奔流。

李蛰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知道姐姐已经很努力了，只是目前的状态不好而已。

你不愿意告诉家里人，也是因为不想让叔叔阿姨们担心。

但是即便如此，你还是用自己的本事来养活自己，想办法治愈自己。

在此之前你不想去影响任何人，你想想看，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啊。”

唐露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可心里还是因此感到熨帖。

静了一会，她又说道，“可我还是影响到小蛰了。”

“我没关系。”

李蛰回答的很快，快到唐露也来不及思虑自己接下来的问话。

“小蛰会不会讨厌我？”

“我？”

李蛰停顿了片刻，唐露静静的感受着他胸膛的数次起伏。

接着，他轻促的笑了笑，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点无奈。

“我大概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更喜欢你了。”

尘嚣浮华散去，时间的齿轮大概也被长夜拉扯的慢了下来。

李蛰的手掌一直贴在她的肩头。

那一块肌肤渐渐变得滚热，却似乎又不是因为讨厌。

“回去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露小声的说。

“好。”

回到家里，唐露洗了个澡，又吃了一颗感冒药，平稳的躺到床上之后，才听到屋外开门关门的声音。

在家里睡了这么些天，即便是在药物的加持下，也没那么容易睡着。

唐露躺在床上干瞪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