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薄唇轻动,“我昏迷时候,也是能听见外头声音的。”
“你说的那些话,还作不作数?”
虞清梧将药碗递出去:“先将药喝了再说旁的。”
闻澄枫一饮而尽的速度比以往快许多,显出几分狼吞虎咽,末了,又执着问了一遍:“那些话,还作数吗?”
虞清梧点头:“嗯。”
闻澄枫又问:“嗯是什么意思?”
虞清梧道:“就是作数的意思。”
闻澄枫敛着眼睫,似在沉吟思虑什么。
虞清梧见他气血尚未完全恢复的面容露出堪称困惑的神情,不禁也生出些许奇怪。不就是作数两个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竟也需要琢磨这般久。
只见闻澄枫轻眨了眼抬眸望来,他道:“其实,虽然我那会儿能听见外头声音,但毕竟身中剧毒、昏迷苛病。就跟做梦一样,很多具体与细节醒来后就变得模糊不清了,所以……”
“姐姐能不能再说一遍?”
神经粗犷的陆彦只在这种时候格外有眼力劲儿,一只手拉过还在慢吞吞收拾针包的大夫,另一只手提起他的药箱,连忙把人拽出屋子,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虞清梧在闻澄枫深邃眼底瞧不出一丝戏谑意味,疑惑得甚是真切,但她仍旧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故意想再听她的深情,听她剖白拳拳心迹。
还有包含丝丝恶劣,想打趣逗出她的羞赧。
这事儿倘若放在寻常女子身上,兴许真会低了头红了脸,颤着眼睫娇羞地难以启齿。可在虞清梧这儿却不是,她曾经闪躲逃避是害怕耽搁了闻澄枫,如今想通透了,心如明镜,那些话是给自己坚定,也是给他的心安。
喜欢是可以肆意张扬的热烈。
虞清梧俯身靠近了他些,凝视着闻澄枫漆黑眼瞳中倒映满自己的身影,启唇笑道:“那你可得听好了。”
“我喜欢你,从许久之前就起了这份心思。先前心思重,瞻前顾后,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同你在一块儿。”她与他在吐息可感的咫尺距离,“高处不胜寒,自有孤家寡人,可有我在,孤与寡都绝不是你。”
裹挟如兰气音,字字清晰。闻澄枫的视线由四目相对,徐徐挪移至她樱色朱唇,一张一合。
唇瓣每动一下,便是一字情深,闻澄枫幽幽眸色便也随之深一分,长时间压抑在胸腔的情绪于瞬息之间彻底冲破克制与禁制。他想要触碰,想要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