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悬在头顶的天罚,回首又问居远岱:“方才我听你阁中弟子唤那些剑主师父,莫不是我任你阁定风剑主,他们也需唤我师父吧?”
这样算不算担任了这些凡人命中重要人物?是否会干扰他们因果?
红线恐惧地抬头往门外的天边看。
“非也。”居远岱道,“剑阁中,各位剑主随剑阁数十年,资历老、阅历深,平时闲散时间教授弟子们课业、剑术,而姑娘年岁浅,定风剑法独传一脉,非亲传弟子不可授,姑娘以为,自己除开这定风剑法,能教他们什么?”
哦,她被小瞧了。
但随后红线仔细想了想,她确实没什么可以教这群凡人的,她总不可能教他们仙术,而她编绳一技,他们定也不愿意学。
“我确实没什么能教的。”红线哑了哑后道,“那平日里遇见,他们该唤我什么呢?”
居远岱道:“与师同辈,那便是师叔。”
师叔。
红线将这两个字好好咀嚼一番,记在了心里。随后转身随长礼入剑阁中挑选住处。
居远岱将门外等候的剑主们喊进来,告知了他们任长嵩已死一事,同他们商议时日为任长嵩设立衣冠冢。最后,他将自己任命红线为定风剑主一事也告诉了他们。
毫无意外,各剑主连声反驳。但是随后他再告诉他们,这女子已练就定风剑法,当掌定风剑,他们的异声便小了许多。
居远岱挥手,让他们退下。
不久,长礼回来,静静站在居远岱身旁,禀道:“阁主,新剑主的住处选在了离竹舍不远的闻香阁。”
居远岱问:“她自己挑的?”
长礼道:“是。”
居远岱神色未动:“她是为烨儿而来?”
“不清楚。”长礼顿了顿,“她一路言行未越矩,也并未四处张望,只在路过竹舍时停留了片刻,而后道了一声此地竹香沁人,便将住处定在了闻香阁。”
“嗯。”居远岱应一声。
长礼不解道:“方才这姑娘话里处处纰漏,阁主既已知她入剑阁有所图,那又为何将她留下,任命定风剑主一位?”
居远岱不答反问:“长礼,你觉得,而今这乱世,乱不乱?”
长礼忽地沉默,不知阁主此问何意,只答道:“乱。”
居远岱又问:“那若有一人欲在这乱世中披荆斩棘踩下黑白两道挣出一个名头,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