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章好奇她的反应，于是复又向前。

这次荣嫔没有躲闪，她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小友搭手相助。”

荣嫔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

“莫先生，本王要送荣嫔娘娘回宫，就不多陪了。”萧伏玉有些不好意思。

按理说他应该先将莫含章送回去，但火灭后宫里的人都走了大半，如果他不送，就没人能管的上他娘。

“娘娘玉体重要。”莫含章拱手示意萧伏玉自便。

她依旧站在火场废墟前，大雨不停，她也没动。

【宿主快躲雨！】系统喊话【小心病重。】

【都淋湿了，淋不淋雨没有差别。】

她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她和姚不济约好观赏烟火结束后在此处碰面。

【你让姚壮士去干什么了？】系统昨晚见这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什么事，它听半天也没听懂。

【放人。】太子将从应天府来的灾民全部抓了起来，她就是要让姚不济趁乱把人放出来，给太子添乱。

不过这时间...似乎是有些太长了。

雨幕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掩盖，莫含章低头弯腰缓缓蹲下身，她从地上捡起一根被遗落的扁担。

霎时，四周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人来了宿主。】系统提醒【你快跑。】

【这里是皇城，我倒要看看是谁？】莫含章将扁担在手中掂量一二，余光透过雨幕瞥向街角，荆正阳没藏好的衣服露出一角浅色。

有意思，这大夏朝里的人真有意思。

“我爹就叫你们这样来的？”荆正阳挡在巷口，玩世不恭的脱掉湿淋的外袍，雨水从他头顶浇下。

“大人的意思是。”领头蒙面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就凭你们要杀她？”荆正阳挑起一边眉毛：“刚才可以，现在恐怕不行了。”

领头蒙面头朝雨幕中看去，就见原本形只影单的莫含章身边多了一个人。

“莫先生！”萧伏玉从皇宫一路奔跑而出，他扶着膝盖大喘粗气：“你怎么还不回去!”

雨太大，他只能扯着嗓子喊。

莫含章低头看向半蹲在她面前的萧伏玉，在她没留意时唇角不自觉的上翘。

“等人。”她说了实话。

“等谁？”萧伏玉扯着嗓子：“是等姚壮士吗”

平日和莫老狐狸形影不离的姚壮士，今日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回去等他！雨太大了！”萧伏玉抓着她的胳膊喊道：“雨大！回去！”

莫含章摇头，她说要等姚不济就要等姚不济，如今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姚不济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行，既然你要等，本王陪你一起等。”

从莫含章冲进火海寻找他的瞬间，萧伏玉就在心里立下了誓言，这辈子莫先生只要需要他，哪怕上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莫含章迈开脚步，她抹掉脸上的雨水问萧伏玉：“你知道姚家的在城中还有什么房产？”

太子目前能依靠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姚家，难民太多不一定会关进监狱，最多藏起来。

“城东老宅，别院，嘶”萧伏玉绞尽脑汁想，突然他一拍手：“姚家在城西还有一个善堂！”

应该是那里了，莫含章拔腿往城西跑。

“先生！哎！莫先生等等我！”莫老狐狸怎么说跑就跑！

……

城西自与城东不同，这里聚集着整个京城的底层百姓，雨天遍地泥泞不说，相互紧挨的窝棚岌岌可危。

刚一踏进城西的地盘，莫含章就察觉到有人盯着她和萧伏玉。

那些目光带着贪婪，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冲出来，将她和萧伏玉吞噬。

莫含章见过这种择人而噬的眼神，她将手中的扁担捏紧，准备随时拼命。

城西是混乱的代名词，她让萧伏玉走在她身后。

突然有一团看不清颜色的东西滚了出来，那东西手脚并用的爬到莫含章面前。

“这位大爷，行行好！行行好。”满泥巴的枯瘦小手颤颤巍巍地攥住莫含章的衣摆，这才看清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莫含章被迫停住脚步，她感受到四周窥视他们的视线越来越多。

“是...是个孩子？”萧伏玉从未见过瘦成这样的孩子，他既震惊又不敢看，于是摸了荷包要取些钱施舍。

他手还没伸出就被莫含章拦住。

“莫先生？”

莫含章抬眼环视，一脚将泥地里的小孩儿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