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提到柳湘莲娶了亲,也就收了性子过去居家的日子,得空了也去瞧瞧薛蟠。
忠顺王府那边听说柳湘莲娶了媳妇,倒好像也收剑了些,没来捣乱。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有人在查他们,所以才没把爪牙放出来。
张飞的铺子也开了起来,林二的货物都是由骷髅山的兄弟同行押送,也算是顺利。
薛蝌看薛家没了多少可用之人,就求上门来借几个人去用。
紫娟看在邢姑娘的面子上,把张四借了出去。
张四去薛家看了看,帮着打了几个吃里扒外的掌柜,又清算了账面。
但也看出不愧是皇商,路子真广,连海外的东西也有。
回来说与大家听,紫娟说那要不问问林二少爷,他不是对新奇物件欢喜得很嘛,看他要不要这么一个路子。
最后商议下来,一拍即合,薛家出路子,林二找买家,张飞这边出人手护卫,生意一下就红火起来,算是一本万利。
看得贾琏眼红不已,也悄悄地从二姐那边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入股了。
去得勤快,当然也就让凤姐抓住了把柄。
凤姐气得差点吐血,想着府里事情多,就把人接了回去,等秋后算账。
二姐必然是没有好结果,这个众所周知按下不提。
且说三姑娘的好日子近了,各方开始来了贺礼。
宝钗也带着宝玉打寺庙里回来,带了不少开光之物,正挨家挨户地送呢。
等送到紫娟这处时,正巧张飞被妙玉请去那边参禅喝茶去了。
张飞接过紫娟的拜帖皱眉,这两个玩意他都不喜欢,喝酒还差不多。
紫娟劝到这位可是一个大大的妙人,从不轻易下帖子的,既然来了,好歹去走一遭吧,就当是逛院子去。
一听逛园子,张飞咂舌,行叭,总比被关着强。
于是趁春纤去准备伴手礼时,偷摸着往袖子里拽了一坛子酒。
紫娟没去,也是昨晚得了消息宝二爷回来了,想着定是要来的,所以一早就等着。
果然还是来了,看着她,宝玉笑得更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姐姐前姐姐后的喊着,又是送礼又是送花。
紫娟冷漠又不失礼貌地应和着,给她东西都谢过收着,寻思着等人一走,值钱的就卖了不值钱的就赏小丫头玩。
宝钗见她这幅模样,便知传言都是真的了。
看了一眼四下,装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比较明媚,但颜色却是雅致公子哥的色系,倒是比宝玉房里还像是男人的屋子。
她喝着茶看了眼身边讨好者的模样,便笑道:“你家那位倒是好了,这位却还是痴着呢!”
紫娟皮笑肉不笑,回到:“奶奶说笑了,我们这位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缓过来的,过去的都过去吧,总得往前看才有劲头。”
现如今紫娟也说不上来对这个往日对姑娘多有照拂的宝姐姐该怎样。
那位总说之前是来还债的,之前确实也得了薛家一些好处,所以他们见着薛蟠遇难,二话没说就出手相助,还了以前欠下的情分。
但宝二奶奶这事就是她不地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能借她家姑娘的名头去骗那痴人。
最后竟是在他们大喜之日渡劫一般。
这口怨气叫紫娟如何放得下。
所以从此以后都没个好脸面。
既然你们都不要脸了,何必再装,最好就是往后别往来,免得臊得慌。
宝钗何尝不知是这个道理,可架不住呆子惦记这边的人,若是真拘着人不准他来,可不得说她小气了,一个袭人都可以容纳,还容不下别的吗,何况对方恐怕也早就没了那意思,否则也不会回京这么久,没个消息。
说虽如此,宝钗还是笑问:“你们家那位呢,怎么不见人,是不是故意躲着?”
紫娟懒得敷衍再装,一个白眼:“躲?倒是真瞧得起您这位,是妙玉下了帖子,本是不想去的,被我说着百年难得见一回栊翠庵的帖子这才出门的,若是要来一会就遇上了。”
这话里话外被嫌弃的宝玉自然是听不懂的,只听到妙玉二字,眼睛一下又亮了两分,拉着宝钗的手说:“哈哈哈,槛外人下帖子必然是今天心情不错,亦或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要分享,宝姐姐我们也去吧,看看能不能再讨个陈年埋雪的茶水吃。”
宝钗一脸宠溺地啐道:“瞧你多大点出息,家里什么好茶好水没有,你偏要去吃她家的闭门羹,又不是下帖子请你,信不信,你连门都进不去。”
宝玉依旧一副痴情公子呆呆傻傻的模样,被揶揄了也不恼,自我安慰:“她是不知道我们打寺里回来,知道了定是也要和我们下帖子的。”
说得高兴极了。
立即就要拉着人转道往园子里去。
紫娟无话可说,遇着遇不着那就是天注定的事,不操这个心了。
且说张飞带了人进了栊翠庵,春纤带着人去送礼,他则被带进茶室。
妙玉正点了香,香炉里白烟一抹在空气里飘洒。
茶炉上的水滚着,她将茶盏递到对面,道了句请入座。
张飞看着眼神的坏人落座,又撇了眼茶,闻着还是怪香的,他端着吹了吹,一口喝了然后砸吧砸吧,耿直道:“味道还不错,不过少点意思。”
妙玉一听,不是想象中记忆里的那一堆彩虹屁狂送,往年她可是被人夸的主,自己还趁机说她是个俗人来着,把林怼怼都怼没回声了。
今天怎么说茶不好了,噢,想来是她道法更精进,所以才说不好,必是另有见地。
妙玉持才傲物,目下无尘,这辈子头一遭忐忑地求道相问:“怎地个不好法,请你来喝茶论道,不必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