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行心下一惊，脚后跟磕到一块石头，只是一块小石头，放在路上完全不起眼，也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但是他已经不想再退了。

陆无行知道自己应该上前阻止阮软，不要让她看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可是陆无行不得不可耻的承认，他心里还保留着期待。

如果是阮软，一定不会嫌弃自己。

如果是阮软，她会不会像对小六那样，给自己包扎所有裸露的白骨。

各种情绪涌上来，酸楚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阮软，你该走了。”

陆无行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冷硬，但是他自己也听到了这句话说出来时的气弱。

“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你了。”

“最近过得好吗？”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陆无行明明可以趁着现在说些别的，可是他在被阮软逼出来之后，大脑真的一片空白。

他本应该孤单的死在几天后的夜晚，带着大仇得报的解脱。

这是陆无行为自己选好的结局。

可是阮软的到来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丧尸王的手臂和腿骨接连被毁，连带着落在陆无行身上的联系都变得稀薄。

他重新恢复了被仇恨和痛苦埋没的理智，同时也恢复了作为人的贪婪。

他不想死了。

甚至迫切的想要活下去。

通道还在继续振动，藤蔓开始绷断，它们快要撑不住了。

阮软皱着眉头，伸手想要拉住陆无行，只抓住了一个衣角。

阮软抿着嘴角，熟悉她的人知道，她这样是真的生气了。

陆无行有些慌张地想要开口解释，迎面就是一拳，狠狠的落在他的脸上。

“你到底到别扭到什么时候，走还不不走！”

阮软直接拉着陆无行的衣领，陆无行一个踉跄，差点撞上阮软的笔尖。

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隔着一层薄薄的丝带，他可以看见阮软的眼睛。

“我......”

陆无行不敢伸手拉回自己衣领，两只手无力的垂落在身旁，试图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