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他的眼罩被一双温热的手摘下,有人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幼青?语调轻柔缓慢。他们第一次见面,唐荼就这样与他说话了。
他懒洋洋翻了个身,眼皮都懒得抬,凭感觉将那只正在抽离身前的手腕握在手中。
没想到那人居然反抗了一下。于是他像平日里那样用力一扯,欲将人直接扯进怀里,同时掀开眼罩嘟囔了一句:“跑什么。”
眼前是江霁蓝窘迫的表情,正将放在抱枕边的其中一只助听器塞进他耳朵里:“幼青,是我,你,那个,先放手……”
阮幼青一激灵,连忙松开手:“啊,哥。是你啊……”真是……还好醒过来了,“几点了?”
“五点半了,半个小时之前叫了你一次,结果一转眼你又睡了,我看唐荼也没到就让你多休息了一会儿。”江霁蓝拉开卧室门冲外面的秦晓然问道,“唐荼人呢?”
“还没来。”秦晓然视线不理笔记本,似乎在修改论文。
“嗯?我刚刚听到门铃声,不是他嘛?”
“不是,是有人按错门牌号码。”秦晓然随口问道,“阮幼青醒了?”
“醒了,好不容易才喊醒。”
确认江霁蓝毫无疑心,秦晓然才攥了攥冒汗的手心。几分钟之前,唐荼临走时发青的脸色告诉他这是个机会。
他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顶多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即便是错,他也不会放弃为江霁蓝卑鄙一次。
江霁蓝理应得到一个机会,而不是什么都不做直接放弃认输,永远卑微,永远孤独。如果阮幼青真的与唐荼那样相爱,那……他做这些也不足以成为他们的阻碍,充其量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考验罢了。他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偷瞄了一眼被蒙在鼓里的阮幼青和同样一无所知的江霁蓝。
江霁蓝不知哪里找来的深木色盒子,没有logo,放那根领针刚刚好。阮幼青小心翼翼系好固定用细丝带,将盒子装进口袋。
他洗了把脸,穿上了天青色的西装外套,春天的时候,唐荼偏爱穿绿色系,所以他们今天应当搭配的起来。墙壁上的指针已经走到了六点,阮幼青有些诧异,唐荼这样守时的人居然迟了半小时还未出现,昨晚他说今天有公事要处理,难道被绊住了脚?他掏手机想联系一下唐荼,发觉手机不在。
应该是洗澡换衣服时忘在卫衣口袋里了。
他摸回江霁蓝洗手间门口的脏衣篮,翻找半天无果,又在睡过的沙发缝隙,茶几底部乱摸一通,依旧一无所获。
“哥,你看到我手机了么?”阮幼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