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遮眼里闪过笑意:“我们也走吧。”
不远处的后门,那个少年被风吹得胡乱哆嗦。虽然他穿的鼓鼓囊囊,但眼尖的苏幕还是看见了他胸口处塞的稻草。
把风的伙计与他说了什么,少年颇有些不情愿的收了手,扎住口袋之前还又从捅里狠狠捞了一把东西才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嘴里嚼着东西的少年敬畏而好奇的瞟了他们一眼。
苏幕发现,在一堆杂草样的头发下面,这个少年有双很漂亮的丹凤眼。
回到夏侯府的时候,甲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
等苏幕打理好后,他便舒服的躺在第一次来时坐的躺椅上。
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他专属的位置。就在他摸着小毛毯昏昏欲睡时,夏侯遮拿着几封信走进来,赤脚盘腿坐在他椅子旁边的地毯上。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很明显,苏幕勉强打起了精神。他还没弄清楚刚刚出去的那趟目的是什么呢。
“我发现……”
夏侯遮抬头。
“我发现你还真是喜欢赤脚。”苏幕拥着毯子,懒洋洋的哼唧:“某人天天盯我盯的那么紧,可惜却不晓得什么叫以身作则。”
夏侯遮喉头闷笑:“以身作则……阿幕,我可不是你的长辈。”
苏幕踢了踢他的肩膀:“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夏侯遮翻看着手里的书信,沉吟了片刻后道:“你知道本朝之前的那位废后吗?”
苏幕点头:“虽然这些年没人说了,但我翻阅过之前的邸报,大约知道——那位姓严,她与当今太傅严大人是什么关系?”
“她是严竹清的亲侄女,原麒麟阁大学士严松清的独生嫡女。”
苏幕睁大眼:“严松清?!连中三元的严松清?”
夏侯遮点头。
苏幕有些吃惊:“我听说他学富五车,才识过人。但这位大人当年似乎与夏侯……与你爹政见不和,甚至一度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有关他的传闻很多,但真没想到那位皇后竟然是他的女儿。”
“他跟我爹的关系,其实是故意为之。严大人心思缜密,他当年把控大半文臣,自觉不能再与武将相交甚密。”
苏幕恍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读旧时邸报总觉得有些奇怪,严大人说是反对兴兵,但每次夏侯将军出征时只要是他督运粮草就格外顺利些。”
夏侯遮微笑,他知道苏幕向来心细,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苏幕越说越兴奋,他从躺椅上坐起来:“当年先帝放纵,竟有二十余年不曾临朝。周围各国欺大渊积弱,全都蠢蠢欲动。南越先忍不住出手试探,结果却被横空出世的战神直接灭了十万精锐!”
苏幕双眼发亮:“我每每观之,都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扶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