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九把打探到的北凉兵力分布都说清楚后,忍不住低声道:“他们把袁将军下葬了,就是……袁将军只剩下头颅了。”
夏侯遮眉目冷凝,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甲九无声的退下,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的几人里,有人忍不住呸了声:“这些北凉蛮夷!猫哭耗子假慈悲,老袁要是有灵,估计得把自己给刨出来!”
另外的人附和:“可不是吗,他们竟然屠城,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还好老袁有远见,人基本都给撤了出来。哎,要不是……也不至于会这样。”
所有的人心情都很压抑,你来我往的骂了几句,多少也松快了些。
今夜刮得是北风,血腥味夹杂着烟火的气息,不停的从关内飘来。
“少将军,咱们?”
三千人的骑兵停在山谷中,他们身下马匹的嘴里咬着嚼子,蹄上裹着厚布,冰冷的月光从乌云中洒下来,映出暗色的锋芒。
夏侯遮合上头盔,后面的蓝眸里泛着凉意:“上。”
那几人眼睛一亮,忍不住都跃跃欲试。
命令飞快的传递下去,所有人马立刻丢弃负重,暗夜潜行。
北凉的狂欢还在继续,他们找到了酒窖,搬出所有剩余的粮食,逼迫着大渊的女人在广场上扭动着腰肢。
猖狂的笑声和啜泣在碎云关的光影处交叠。
猎须靡坐在正堂,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和祝贺。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隐隐有着不安。
“巡防的人手安排好了吗?”
“阿纳今晚不要喝酒,看着他们守好每个门!”
“让所有人不要太放纵,这儿毕竟是大渊的地盘。”
听着他下达着一个个的指令,坐在旁边的谒葛王笑着举起酒杯:“猎须靡,你太谨慎啦!大渊的人已经被咱们打怕了,再过两天,咱们直接打到大渊皇宫,杀了他们的王!”
其他人轰然叫好,一个个也跟着道:“小王,碎云关都攻下了,大渊其他的男人都像肥羊一样,您还担忧什么!”
“喝酒喝酒!”
欢悦的气氛在四处弥漫,猎须靡压下心里的不安,向其他人敬了几杯酒。但没过一会,他还是托词离席了。
见到他走了,谒葛王有些不快,随即便取代他的位置来招呼众人。
离开了那处喧哗的宴会,猎须靡看着四周的废墟,思量一会后喊来下属:“那些人怎么样了?”
下属擦擦额头的汗:“基本都招了,按照他们说的位置,城里的粮仓和库房已经找到了。”
猎须靡满意的点头,那个下属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他有些犹豫的道:“还有一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个老头子说只要把他孙女放了,他就告诉咱们一条从关里直通东山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