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天机山主贺知荇,是个非常难以琢磨的人。他可以在上一秒笑靥如花,也可以在下一秒血溅三尺。
没有人能够摸透他的心思,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侍从都不能。
顾妆成惜命得很,对于一切无法掌握的人或事,第一反应并不是直接碰上去,而是想方设法地避开所有可能发生的麻烦。
但是贺知荇……顾楼主感到为难。他不能得罪这个人,上前道谢有可能得罪他,不道谢也可能得罪他。
况且,看他方才的情形,想必是非常长希望那群蒙面人不要那么识时务,他这个时候撞上去,保不齐要挨打。
正胡思乱想着,丛林深处又走出一个人,那人似乎在林子里等着贺知荇,见他久久不来便出来寻人:“你怎么这么……顾楼主?”
顾楼主不觉瞪大眼睛,讷讷道:“叶少主……”
叶芳萍眨眨眼,看了看黑着脸走到自己身边的贺知荇,又看看浑身狼狈的顾妆成,心中了然。
他不动声色地捏捏贺知荇的手心,对顾妆成发出了邀请:“顾楼主,我来看看你的伤。”
“有劳了。”顾妆成苦笑一声,硬着头皮,迎着贺知荇杀人般的目光,跟在叶芳萍身后走进了林子。
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看到了一座别院,院子不大,但小巧精致,布置得十分温馨。桌椅上干干净净的,应当是刚刚打扫过。
顾妆成的视线在那两人身上转了几圈,露出了然的笑容。
叶芳萍正推着贺知荇去做饭,自己拿了药箱,回头就瞧见顾妆成脸上的笑,不由面上一热,难得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好在,顾妆成并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叶芳萍不说,他也懒得问,只乖乖脱下上衣给他看伤口。
叶芳萍微微蹙起眉。顾妆成身上的伤说大不大,就是有些麻烦。
那些伤口都不长,却很深,靠近右边肩胛骨的那道伤口更是深可见骨,此时他一动,血就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
叶芳萍用干净的布巾擦去伤口附近的污血,撒上伤药,细细地包扎起来:“你是得罪谁了?怎么对方下这么重的手?”
顾妆成闻言笑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没被打死已经是命好,难道还要要求对方下手轻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