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借着宽大的袖摆遮挡,十指相扣,慢慢地走在翰州的青石小巷上。
顾妆成的小心翼翼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发现,翰州百姓爱憎分明。
临仙王帮他们摆脱水匪的纠缠,他们就爱戴临仙王,出自翰州的高手也甘愿为临仙王做事;
但当他们得知,临仙王勾结邪修且意图谋反的时候,先前的爱戴和视若神明就会跌落尘埃,取而代之的是仇视和憎恨。
所有人都知道邪修是什么东西,那是害人的!
临仙王年轻时候一战扬名,原本也是可以流芳千古的,然而晚节不保,连最初的支持者也在背地里唾骂,只能遗臭万年了。
顾妆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翰州百姓了。
他们的心情转变太快,他不太能接受的来,不过也不需要过于紧张了。
顾妆成松了口气,总算恢复原状,拉着沈烟玩闹了一整天,直到夜晚才上了船。
翰州的花船节会一般是从黄昏持续到子时,子时之后,画舫上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船,各回各家睡觉去。只有外地来的客人,才会被破例留在船上休息。
顾妆成来到翰州之时是定了最好的客栈的,但是他没睡过船,颇为好奇,就拉着沈烟上了二层。
画舫二层就是供人居住的地方,不过船再怎么精美,房间也只有一间,床也只有一张。小小的二层房间里,连一张多余的美人榻都放不下。
好在,床也足够大,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躺上去也绰绰有余,实在不必担心睡至半夜谁的睡姿不好会把谁踹下床。
更何况,住在画舫上的人,第二天不到正午是起不来的。
此夜月色正好,谁能在此情此景之下,任由心上人坐怀而不乱呢?
顾妆成率先走进去,四下里查看了一下,从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了几个瓷瓶。
里面盛放着透明的脂膏,不用说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他乐不可支地笑倒在床上,捂着肚子滚来滚去。
沈烟看不惯,走过来想拉他起来,猝不及防被他一个用力,也直接带到床上,直把人压得差点背过气去。
两个人一上一下,就着昏黄的烛火描摹对方的容颜。最后,双唇相贴,沈烟慢慢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