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谢天谢地。”唯语悬在喉头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小姐,我还听说贝勒爷因心情愉快,准备摆席与所以侍妾狂欢整夜。”采儿不忘将方纔顺耳听来的消息一并道出。
“所有侍妾!”唯语心中猛然一阵紧缩,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之一,况且他还说过她连做妾都不够资格。
采儿未曾忽略掉她飘忽无神的脸色,不禁叹了口气,“小姐,你出阁时老爷曾交代过,像贝勒爷这等矜贵身分的男人,三妻四妾是难免的,你要看开些呀!”
“我懂。”明明早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为何在耳听闻时依然会如此有,她着实不愿去探究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告诉延迟自己认命吧!
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了她自悲自悯的神志。
“衣姑娘……”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音。
“是穆荦护卫。”采儿猛然拔退门闩开了门。
“见过衣姑娘,穆荦奉贝勒爷之命,护送姑娘至前厅共享晚宴。”穆荦依然站在门外,十分恭谨地说道。
唯语一楞,没想到她也有份。
“小姐,快呀!让采儿替你打扮梳头。”采儿开心地转首对穆荦说:“请穆护卫稍待片刻,我的动作极快,马上就好。”
穆荦点头应允,自动上门在屋外恭候。
唯语被动地被采儿带到梳妆镜前坐定,看着一头乌丝放下又拢上,云髻斜绾,楚楚生韵,再涂上粉嫩色泽的胭脂,那唇瓣便像生了水似的,令人只想一亲芳泽;衬上淡水芸蓝丝缕长绸,不露痕迹地将唯语潜藏的内韵气质、婀娜神采、姝丽容颜表露无遗。
“好了,小姐,你瞧,现在镜里的美人有精神多了。”采儿很有成就感地在一旁喝采着。
“不过吃个晚宴,何必打扮成这样。”
唯语不是满意采儿的手艺,她只是害怕……害怕熠侵会认为她是为了讨好他才如此盛重打扮的。
但,唯语扪心自问,她又怎能昧着良心,说她无心讨他欢心呢?
“我一定要贝勒爷将今晚的目光全都放在小姐身上。”采儿倒是极有信心。
“可是……”唯语依然踌躇不定。
“别可是了,穆荦护卫在门外已等急呢!”
采儿将唯语拉离了椅子,将她往门外推,门一敞开,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穆荦见了特意的扮过的唯语后,眼睛也明显一亮。
“姑娘可以走了?”他随即敛目道。
唯语点点头,看了眼采儿后,便随穆荦前往熠侵贝勒设宴的“赋闲厅”。
“赋闲厅”位于王府北翼之花幕内苑中,里头净是汉唐时期的古物真迹,李白、杜甫的诗赋画作,深深刻划出赋闲厅悠逸闲适之情。
唯语到达时,坐席己满,她这才发现熠侵所谓的侍妾居然有十来位。这个发现瞬间侵入心间,唯语感到一阵揪心!
正欲折返翠竹楼,背后却响起熠侵慵懒的的嗓音。“站住,既然来了,还没喝杯酒怎么打算走了?来人,赐坐。”
众妾闻言,也只是越往熠侵的位置挪移,腾出了个离他那么远,那种威胁性就没这般重,至少他看不到她眼底的伤痛。
“今儿个我心情忒佳,所以请你们大伙聚在一块认识认识新人。”
他坐在主位上,伸展四肢,成熟男人的魅惑力隐隐散发在举手投足之间,吸引了每个人的眼光,唯独——唯语。”
她不是不想痴望着他,只是她瞧见了在场其它的着迷者,她有点自暴自弃的心理。熠侵少她一人的注目应该无妨。
没料到,熠侵的眼光始终放在她不悄的沉闷表情中。
“今天似乎有人企图扫兴。”他温柔地勾起唇角,但眼神却如鹰枭般鸷猛冷锐,被那目光扫到准是千疮百孔。
唯语颤抖地绞着手绢、咬着下唇,似乎已能感受到熠侵不好意的目光正是针对她而来。
他方纔口中所说的“新人”是指她吗?
“坐在最远处的那个女人,你过来。”他不指名道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在唯语身上,令她不禁起了记寒颤!
“要我再说一次吗?”熠侵独特慵懒的音色,渗着危险的意味。
唯语猛抬首,立刻瞧见所有人的眼光全投注在她身上,她不由得正襟危坐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熠侵,“你……叫我?”
她省去了称谓,是他不准也不用尊称他为爷,可是,在大庭广众下喊他熠侵,她又喊不出口。
唯语抖颤地看着他。
他脸色持平,看不出喜怒,似乎并不在意她怎么回答。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极了铁律,语气丝毫不带强迫,却冷冽地让人无法不依命而行。
唯语踩着小步伐走去,看得出在拖延……
“快!”熠侵瞇着眼,眉峰微微紧蹙,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