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摇摇头,不敢再多话了。
“我们小姐被赶到哪儿去了?”采儿着急地泪流不已。
“谁知道,你别烦我了,要是出了纰漏,我就完了,走走走——”他受不了,开始赶人了。
“这位大哥……”
“没用的,你就算喊我爹也一样,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快走吧!”狱卒将门一关,隔绝了采儿的纠缠不休。
采儿僵楞在地牢外,她完全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去告知贝勒爷吗?倘若贝勒爷狠下心不管呢?
况且,她区区一名丫鬟又如何见得到贝勒爷?
一连串的疑问一方脑儿全挤进了采儿不太灵光的脑子,她苦苦的捶着自己的小脑袋,但愿能挤出个法子。
对呀!穆荦护卫。
这主意才刚落定,采儿已顾不得现在正值深夜,直闯护卫队……
“谁?”两名侍卫拦住采儿的身影。
采儿哀叹了一声,今儿个是怎么搞的,老吃闭门羹!
“我要见穆护卫,让我见他。”她硬扯着嗓门,希望穆荦能听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穆护卫早已休息,你明早再来吧!”其中一位侍卫兵劝说。
“不!我们家小姐不见了,我没办法等啊!”采儿忧心忡忡。
“府中自有规矩,你再闹下去,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罔顾人命,穆护卫……穆护卫……”采儿不顾一切地朝里头奋力嘶喊,她命可以不要,但小姐一定要救。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蓦地,由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穆荦,居然是熠侵贝勒!
自从将唯语押进地牢后,他夜夜难眠,每每在辗转反侧之际,暗自跑到护卫队找穆荦聊天解闷,却又非常技巧地将心事搁在心底,净谈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穆荦虽困倦得要命,却只能一边听贝勒爷发牢骚,一边赶看紧黏着自己的瞌睡虫。
也就在这颇为无奈的时刻,他俩均听见了采儿狂急的呼唤声。
“贝……贝勒爷……”采儿没料到会瞧见熠侵,这是老天爷帮忙吗?
“采儿姑娘,有事吗?”穆荦这才由熠侵身后出来,脸部表情仍是一贯的淡漠。
“贝勒爷、穆护卫,采儿在这儿向你们磕头,求你们救救小姐……”采儿倏地跪下,抓住好不容易的一线希望。
“唯语!她怎么了?”熠侵猛然抓住采儿的手腕,截断她的话,语气中透露着重重的忧心。
“小姐……不见了。”被熠侵脸上的霸气与阴沉慑到,采儿说起话来牙关频频打颤。
“这怎么可能?是燕楚来劫狱了吗?”熠侵的面容乍现黎黑的颜色。
“不……贝勒爷您不能乱说话,就算燕楚来劫狱,小姐也不会跟他走的。”采儿急忙摇晃着双手,就怕自己越描越黑。
“那她究竟是溜到哪儿去了?”熠侵微蹙俊美的眉,脸色越来越灰黯。
“她不是溜,是被老福晋赶出府了。”
“你说什么?”他倒抽了一口气,声音里有着模糊的危险意味。
额娘把唯语赶走了!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等等,莫非是这丫鬟弄错了,他不能就这么冲动的去找额娘对质。
“今天我送晚膳去给小姐时,在牢房外遇上了福晋,她硬是接过我的晚膳,要替我送进去,之后就把我赶走了。”说到这儿,采儿顿了一下,等着熠侵的反应。
但他只是闷闷的又问了一句,“接下来呢?”
“我因为不放心,所以刚刚想去牢里看看小姐,怎知牢头大哥不让我进去,还说福晋已将小姐赶出府了,我……一时心慌,只好来向穆护卫求救。”说到这儿,采儿又抽噎了起来。
熠侵闻言至此,便冷着一张脸,在采儿面前消失,冲向府外。
穆荦随即跟上。
熠侵与穆荦兵分二路,在府外像疯了似的寻找唯语的下落,但直至月沉星稀、晨曦初透,他俩几乎已将方圆十里内的地皮全翻了过来,却仍然没有唯语的丝毫下落。
熠侵原有的清朗与帅劲儿,此时已蒙上层层的晦暗,一夕之间,他已满脸疲惫,不成人样;他不再犹豫,直奔府邸去见老福晋。
“额娘——”
熠侵踏入王爷与福晋的寝居时,王爷已上朝,福晋也刚梳妆就绪。
福晋已有预感,以笑对应。“侵儿,有事吗?你阿玛已进宫了。”
“额娘,儿是来找您的。”他眼神灼灼,丝毫不放过福晋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哦,我们母子俩似乎好久没聊聊天了,你今儿个怎么想到额娘了?”福晋眼神一阵闪烁,随即别过头,蓄意躲过熠侵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