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萌紧张地看着时无久的面色,只觉得他气色分毫未好,眉宇之间仍旧有黑气凝固。
大夫摇头,道:“他所中的毒,绝非凡俗,若是名动天下的笑医在此,兴许能救上几分,但是……”
人终究不是神仙,这般亏损身体,毒又去除不干净,就算再大的医术,那也是枉然。
“笑医?笑医前辈在何处?”
那大夫看他一眼,道:“你就是找到笑医,也不过解一时燃眉之急罢了,我且问你,你师父中的是什么毒?”
“是药王谷制出的醉生百草散。”
大夫目光一闪,垂下眼,低声道:“果然是百草散。”
祝萌便道:“先生,你可有救我师父的法子?难道非找笑医不可吗?”彼时笑医“金不镀”已有老大名头,一年之中大半年不在外头走动。知道他住在哪里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而有途径知道他住在哪里的人,也无处去找。如若他人治不好,笑医又找不到,师父……师父岂不是无法救回?
“先生!你,求你尽你所能!”祝萌嗓音都已沙哑,显然是急切之下,已有哭腔。时无久伤势本重,肩上又被刺了一剑,虽未刺中要害,但是内伤外伤都有,更加难以愈合。
那大夫叹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醉生百草散无法用寻常法子逼出,若有寒鸩之物,还可引出毒来,旁的……”他不由摇头。
祝萌道:“寒鸩,那是什么?从何处可得?”
大夫道:“相思剑,索长恨,自有双独归寒鸩。所谓的寒鸩,迄今所知,可得者也不过相思剑与长恨索中,若能两者得一,想必,你师父的毒,可以解开。”
祝萌浑身一震,目中浮上些戒备:“你……”
大夫全似没事人一般,只一双眼睛,仿佛透着星光:“流传世上的相思剑,剑刃,便为寒鸩所淬,也只有相思剑,能够救你师父。”
相思剑便挂在时无久的背后,然而,此物向来牵扯众多,这人又不知好歹……如若,他恰巧觊觎相思剑,那该如何是好?
“我听闻那七种武器的歌谣,轮到相思剑一句,该是‘相思剑,索长恨,双双独独都愁闷’!你说的寒鸩,我却从未听过。”
那大夫道:“如若人人听的都是真诀,七种武器流传不止百年,怎么百年之间,竟无人窥探其秘?”
祝萌抿唇不答,神情却仍是戒备。
那大夫便道:“你若不信我,你师父,可要受苦了。”
祝萌皱眉道:“你……你是不是故意等在这里,早有预谋?”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普通的大夫,竟一见他们便说要相思剑来用,而且,还口口声声说坊间流传的七种武器歌谣是假的。
“你是不是胡非为派来的!”
那胡非为想要七种武器不是秘密,从以前到现在,这许久过去了,仍有可能。
那大夫眉毛动了动,分明平凡的面容上竟似有说不出的引人注目,笑了一笑,道:“胡非为?林家老大,叫这名字,着实难听了些,胡非为,呵呵,是想胡作非为,还是什么?”
祝萌不着痕迹地挡在时无久身前,全然防备。
大夫不再笑出声,反解释道:“他不唤胡非为,他的真名,乃是‘击玉’二字,剪雪裁冰,击玉敲金。林家老大,化名化什么胡非为,真名,却是林击玉。”
“这……”祝萌听得微怔,随即却是道:“你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是笑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