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棋双手环胸,不停踱著步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侯爷竟会放了那女子!不仅如此,还将她安顿了起来,命马大夫每天为她诊治眼睛,这像话吗?
“侯爷——”他冲动的走进序廷暂时作为专门讨论与专研军事计划时所待的书帐中,但在看见序廷那抹专心看书的神情,却欲言又止了。
“怎么不说话了?不说也无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轻描淡写的将崔棋的忧虑一笔带过。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以大局为重啊!”崔棋被倒戈的有些无奈,但仍坚持己意,发表他的感想。
“我并没有不顾及大局呀!”他手持毫笔,沾上红色朱砂,在桌上的图里画下数个圈圈。
“侯爷,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咦,要出乓吗?为何研究军事图?”崔棋的眼突然扫向案头,这才发觉序廷看的不是书。
“我已决定将天竺整个攻占下来。”他如老僧入定般,冷静自持的说,眸中尽是一片对天竺军的蚀骨仇恨。
他心底忽然产生一种预感,一定是他们逼迫蔻儿的,至於是什么原因,他尚有待追查。
“那真是太好了,过去我就说你太仁慈了。”这消息可乐到崔棋的骨子里去了,他可是恨天竺恨得要命。
“天霸可有捎来消息,他在瓦赤凯还好吧?”序廷突然问。
“很好,你的意思是?”
“传书给他,要他整军待发。”可见序廷这次可是卯足了劲儿,所有的部队全派上了用场。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天霸这下可乐坏了!对了,侯爷,这次你可不能再将我一个人丢在岛上,免得那丫头又说我无一是处。”蔻儿的无心之语,他到现在还放在心上,难以忘怀。
序廷撇唇笑之,“想不列你还挺会记恨的。”
“我……我才没有,才懒得跟女人记恨呢!”崔棋嗫嗫嚅嚅,欲盖弥彰。
“哈……好,随你高兴怎么解释吧!”
然而序廷心里却已放下了一块大石,因为由崔棋的语气中,大约能感受列他并未如自己所想像的那么恨蔻儿。甚至和自己一样,在信任与不信任中徘徊,只不过幸运的是序廷,他早已破茧而出了。
“崔棋,试著原谅和相信她好吗?我想你也不相信如此善良的女孩儿,会是内奸吧!”简单几句话,说进了崔棋的心坎里去。
“我也不想,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崔棋尚在犹豫间挣扎,那股进退维谷的心情是显而易见的。
“何不将它想像成那时的蔻儿绝非自愿的,她或许有不得已的苦处。”
“我……唉,好吧!可是军中那么多人……”一口难敌万嘴,序廷又怎能一一去说服呢?
“我这次举兵攻打天竺,就是要以行动证明,我放出蔻儿并不表示就要放过天竺军,此次的进攻亦绝非儿戏。”他深邃的五官,异常的冷冽傲然。敛去眸中的那抹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刚毅倔傲的神情。
只有灭了天竺,蔻儿才会毫无顾忌的对他坦然。
对了,她会是为了玉王吗?不可能,在他的严命下,不会有人敢对地说出玉王被俘之事。那又会是?
“崔棋,你没跟蔻儿说出有关玉王披靡波俘虏的事吧?”
“你不是下令要大夥守口如瓶吗?我想没有人敢多嘴的。”崔棋澄清道。
序廷沉默了会儿,“那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我这就去联络天霸。”
崔棋退下後,序廷的脑子就开始不停运转著,他想起了许多蔻儿被迫的可能性,最後却在条件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亦被他一一给否决了。
天杀的!究竟是什么呢?
※※※
为了让蔻儿安心休养,不受外界干扰,序廷将她带到葫芦岛最高峰——活澄峰上,那儿有他的别馆。
一处他足足已两年未踏进的地方——绿苑。
事实上贵为封远侯的他,并毋需和士兵部队住在营帐内,由於他长年驻兵在此,屡创佳绩,皇上为体恤他,两年前命人在葫芦岛的活澄峰顶建造了一处占地不小的别馆,厚赠於他。
序廷却只有在完工的那-夜,礼貌性的去住上一宿外,其他时间依然跟著士兵们在营区扎营,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和弟兄们同生共死、共难同酬,绝下一人享受。
而今部队里风风雨雨、蜚短流长的,他不忍矢明的蔻儿再受到这样的打击,於是当下做了决定,将她安置在绿苑。
当然,除了蔻儿之外,尚有马大夫。他必须每天检查蔻儿的视力,一块儿住进绿苑是方便些。另外他也安排了几位武艺不凡,且可于信任的弟兄,以便保护他俩的安全与绿苑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