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想到个法子,挑出十名对刺绣有天分的妇人,再将其它人分成十组,分别由这十人教会她们。
当然,妇人们一开始也不是全然接受瑞珠的想法,但后来得知她是格格,格格教刺绣是件多么难得的事,即便一些妇人兴趣缺缺,也会试着拿起绣针。
起初的状况非常混乱,妇人们在别院来来去去,人手一块绢布、一捆绣线,几乎将别院给挤得水泄不通,久而久之这消息自然传进乔寅的耳里。
只是,在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之下,事情却完完全全变了调!
“爷,刚刚别院派人来通报一件事。”乔寅的随从说。
“什么事?”乔寅的思绪完全沉浸在公文上,连抬头的空闲都没有。
“呃……我是听门房说的,好像是别院出事了。”随从又道。
乔寅这才迅速抬起脸,“出事?”
“对……好像是格格……格格带头把西湖畔的洗衣妇和姑娘都招进别院,人手拿着一块绢布,嘴里还喃喃念着……”他压低了嗓。
“念什么?快说!”乔寅皱起眉。
“呃,好像是在问,妳昨晚时间长吗?”随从说着脸都红了。
“时间长?”乔寅听得一头雾水。
“是。”随从点点头又道:“另一个女人回答说,可长了,但也疼死我了。”
“还有呢?”乔寅脸色已发青。
“还有……格格教我那招好用极了,我和我当家的做的时间虽然长,可一点儿也不疼。”
“格格教的!”青色的脸孔已然转黑。
“是啊!通报的人是这么说的。”随从想了想,“后来进别院找格格的女人愈来愈多,本来只是些已婚妇人,后来连未出阁的闺女也全都来求教,更可怕的是……”
“还有更可怕的?”天,乔寅已经快要压抑不了满腔怒潮,更不知“冷静”两字该怎么写。
“对,听说许多姑娘家一早跑进别院对着格格笑说她们昨晚赚了多少银子--”砰,瓷碗摔地的声响吓到了随从,他赶紧跪了下来,嘴里直嚷着,“督史饶命,小的只是转述听来的……”
一抬头,乔寅已经不在了,“爷儿去哪儿了?”
乔寅骑着快马,日夜赶路回到别院,才刚在门外下马,就看见一名妇人大剌剌地走进大门,就连门房也不敢拦她。
他快步跟上,才发觉那妇人也是来找格格的。
“格格……”她一入厢房便大声嚷道:“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原来是翠姨。”瑞珠抿唇一笑,“什么好消息?”
“咱们上回所绣的那匹布料子又有人买了。”翠姨开心地说:“而且价钱还不低呢!”
“真的?”瑞珠笑着站起。
“当然是真的,虽然那匹布绣得不怎么精致,可接洽的老板说那些洋人只要是刺绣都行,哪看得懂好与坏,所以就收下了。”
“嗯,话虽不错,但咱们还是得做好些才行,妳底下的几位姨学得怎么样了?”瑞珠想得较远。
“这您放心,她们听了买卖的价钱,各个都兴致高昂,学得可认真了。”翠姨得意一笑。
“妳们到底在做什么?”
乔寅沉冷的嗓音传来,瑞珠旋身一瞧……一见是多日不见的乔寅时,她脸色跟着陡变!
糟,他怎么闷声不响地回来了?
第五章
瑞珠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惊慌,展开笑靥,“寅,你回来了。”
“说,妳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乔寅瞇起眼望着屋里两个鬼祟的女人。怎么他刚刚听见的又是另一桩事?
瑞珠垂下小脸,“我们没做什么?”
“还说没做什么,这人是谁?”他指着站在一旁发抖的翠姨。
瑞珠笑着说:“她是翠姨,你别吓着人家。”她转向翠姨,“妳先回去,下一匹布绣好了,可得拿给我看。”
“是的格格。”翠姨并不认得乔寅,也不知他是督史,只觉得这男人好凶,立刻一溜烟跑了。
瑞珠上前握住乔寅的手,“怎么突然回来,也没派人先捎个信来?”
“先捎信,好给妳掩饰罪行的机会?”他脸上难掩怒气。
“我……我掩饰什么?”瑞珠还不想这么早让他知道这件事,唉……他干嘛这么早回来呀?
“妳还不承认?”
他用力将她拉上大腿,“妳说,把那么多女人弄进府邸干嘛?搞私娼寮吗?”
“你说什么?私娼寮!”瑞珠从他大腿上跳了下来。
“难道不是,可我听见的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