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药被塞进了他的嘴里之后，苦味蔓延开来，迅速的压过了体内暴走的血腥味儿。

林宵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手，低着头，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淡淡的厌恶。

“记住你现在的感觉，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你全身的血液被抽空了都赎不了你们血族的罪。那些被吸血而亡的人类，只会比你更痛苦。”

沈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张了张唇，没有出声。

林宵把手上的每个地方都擦了一遍，然后将纸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转身离开了。

——

就算是有那颗神奇的药的帮助，沈毅还是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这种缓过来不是指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而是体内的血液流转恢复了正常。

但是只要一站起来，还是会头晕目眩，就像是在原地转了一百圈，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也都是模糊的。

他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眉心，难受的低吟了一声。

然而这种对普通人而言，只有失血过多才会出现的症状，对于他而言，只用失一滴血就够了。

那个猎人……只取走了他的一滴血。

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他临走前留下来的话，说不上来为什么，沈毅感觉自己的心情忽然有点儿沉重。

这就是……被吸血的感觉吗？

沈毅伸出手，在眼前晃了一下，猎人割的伤口很浅，止血又迅速，所以除了一道白线，看不出什么别的来了。

但是钱多多没有吸过血，他没有吸过任何人的血。

就算他是一个怂包，他也是吸血鬼贵族，如果想要吸血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他一招手，就会有无数的新鲜人类送上门来。

然而他从有意识起，就从来没有吸过任何一个人类的血。

他在努力的融入人类的世界，贪财，爱吃棒棒糖……有时候忍不住自己内心对鲜血的渴望了也只会去菜市场买鸡血鸭血猪血。

这些意识很清晰的全部传达到了沈毅的脑海里。

沈毅不得不承认，虽然钱多多很怂，但是他是一只好吸血鬼，善良纯正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