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流穿着西装戴着墨镜头发锃亮,是他一贯的牛逼哄哄的模样。
狭路相逢,三人一愣,隔着几步停下来对视。
宴蓝又有点难受。
即便他再强大,终归不是钢铁做的心,刚刚发现自己怀了对方的孩子,又刚刚经历了流产的危险,猝然相遇,情绪不可能不波动。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扭头看着他的周鸣也放下了心。
然后突然发现,庄云流的视线似乎停留在……
他那贴了医用胶布的手背上。
虽说隔着墨镜看不真切,但方向应该没错。
尤其尊贵的庄总还散发出了非常危险的气息……
嚯。
误会了。
误会得正好,就要气死他。
不过他来医院干什么呢?也生病了?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不像啊。
正在琢磨,周鸣感觉到身边的气息一冷,宴蓝首先走了上去。
然后庄云流也动了。
二人目不斜视,向着各自的前方,仿佛这条走廊上根本没有其他人;
又仿佛这里到处充满了看不见的敌人,他们无声地释放着攻击性,在擦肩而过的一刻扬起眼眉,看似未有任何交流,却又在瞬间道尽一切。
被风带起的衣角轻轻触碰了一下便倏而分开。
再没有过去,再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针锋相对……
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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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流去的是外科。
那天从墓园长道上失足滚下去,当时就有点起不来,额头还在流血。
他坚持走到停车的地方,简单处理了眉骨的伤口,本来打算直接回家,但开车走了没多远就觉得不行,浑身越来越疼,于是改道去医院。
进入市区后大堵车,他又开始头晕恶心出冷汗,折腾了好久才终于看到医院大门,简直后悔为什么没叫辆救护车。
到了医院一通检查,确诊了轻微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眉骨伤口缝两针,又顺道查出他长期健身欠缺保养,膝关节和肘关节韧带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又是治疗又是观察,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医院。
医嘱是卧床休息配合药物治疗,但他哪里停得下来?
疼就吃止疼药,不想多吃就忍着,挂彩了就戴墨镜,他像平时一样正常工作,今天又到医院来,是因为必须拆线。
谁能想到这样都能遇上宴蓝……
和他的新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