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于珍转身奔开,直到消失在他眼前,项勋才恍然醒悟自己根本不能没有她,他紧握拳头,受不了地放声嘶吼,该怎么做?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才能修补她心灵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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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司徒府的于珍,成夭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泪已流干,可仍无法抚平心上的痛,只能在府邸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提起司徒敖,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是这些温柔却打不进她的心,她仍是整天不言不语,这情况看在司徒敖眼中可是又忧又急。
“小珍,我想……过一阵子我们就成亲吧,你有意见吗?”怕夜长梦多、日久生变,他于是提出这个要求。
她无神地瞥着他,淡淡地说:“成亲!”
“是呀,成亲。成亲之后你我就是夫妻了,我便可以为你分忧解劳。”他开心地说。
于珍闭上眼,避开他那热切的眼神,多日来冷静的思绪突然起了波澜,直在她胸口翻腾。
“到底怎么样?”他打从心里想娶她。
“随便吧,照你的意思了。”当初项勋丢下她,就是怕她缠他,若她嫁给别人,奇書網收集整理他不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再说,她已是个无心之人,嫁给谁不都一样..“真的?!好、好,我马上去办。你要什么样的礼俗,在江南你可有家人?我好亲自去提亲。”他兴奋地道。
好熟悉的话语呀!
听他这番话,于珍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为何项勋在问她这事时不是为了娶她?
“我家里已没人了,不用麻烦。”她笑着摇摇头。
“这……”
他却体贴地说:“要我去镖局发个帖吗?我想有他们在,你一定会很快乐的。当然,车马住宿全由我负担。”
“不用了,成亲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打扰太多人。”既是场无爱的婚姻,多余的祝福又有何意义?
把那些祝福全掐在手心,就能感受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吗?
不能……见了他们!她反而会显露出自己的脆弱无助,或许连嫁人的勇气也没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都依你的意思。”
司徒敖处处迁就她,可她的表情依然漠然,于是他又说:“想不想去街上看看?这两夭杂耍特别多呀。”
于珍仍是摇摇头。
“那去后山看看吧,那儿最近开了许多樱花,艳美得很,再过些时候,夏日一来,它们可是会全凋谢了。”
樱花!于珍眉一扬,就要凋零的樱花不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吗?
“好,我们去看樱花。”她转首看着他。
“好好,既然你要看樱花,我们就去。”见她答应与他一同去赏花-司徒敖立刻笑逐颜开。
司徒府邸的后山接近霍伦河,那儿风景优美,百花齐放,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人间仙境。
但由于位置偏北,所开的花儿都以净白为主,不免带着股沧桑之美。
于珍看着看着竟掉下了泪……
“小珍,你怎么了?”司徒敖关切地问:“是不是不喜欢这儿,那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不……不是,我喜欢这儿,好喜欢……”看着那朵朵粉白的樱花,她忍不住伸手触摸它们,对着那些花儿说:“以后我就可以跟你们一块儿生活了。”
“除了花,你还有我呀!”司徒敖赶紧用袖口为她拭泪。
她头一偏,躲过他献的殷勤,“我能不能在这里独处呢?”
“这……好,那你可得早点儿回来,愈近晚上这儿会起凉风的。”司徒敖又笑道:“那我这就去筹备我们的婚事了。”
“嗯。”她点点头。
见她点了头,他兴奋不已,连忙去办他们的喜事了。
他一走,于珍便走向开得最茂盛的樱花树旁,摘下一朵樱花放到鼻间轻轻闻着它淡淡的香味。
“虽然它的感觉那么凄凉,可依旧吐露芬芳呀。”哪像她,就快成了一块没生命的朽木了。
“你虽然所嫁非所爱,却依旧那么快乐?”意外的,她竟听见了项勋的声立日。
于珍倏然转过身去,望着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你……你不是回扬州了?
这些天,她全是凭着对他的思念活下去的,她甚至不敢思念太多,就怕未来的路难行。
可思念可以分批分段的吗?她不知道。
“怎么,不希望见到我?”项勋眯起眸,望着她那张清瘦不少的脸蛋。
“我以为你早已回江南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司徒炎既已擒住,你不是该将他带回去交差?”
“长安太远,不用我亲自前往。”他脸上毫无表情,“而我之所以折返,是想起有件事还没办。”
“哦!那你就赶紧将事情办成,好早日回去。”于珍忍不住自嘲:唉,自己说来多虚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