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最后落下的声音,是迹部景吾离开时关门发出的响声。
……
时间过了半分钟,橘千夏抬眼望着那个还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少年,发出了微小的询问,“狱寺君?”
“你在……想什么?”
她往前凑了凑,脸颊几乎贴在对方的腰侧,仰着头巴巴的看着他。
视线对视的一瞬间,一切头晕目眩戛然而止。
“我回去了。”
他这么说着,身体比大脑先一步的转过去,慌忙躲开了她的眼神,也强制性压下了自己内心一瞬间的悸动,切断了那一丝刚才在自己心底浮现出的可能性。
几乎是同时,橘千夏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再一次,留在了这个地方。
“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的语气听起来分外难过,浸满了失落,还含着小心翼翼的成分:“——你要留下我一个人吗?”
……又来了。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情绪,这样的场景,明明是第一次,却都像是在过去重复上演了无数遍。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在他试图逃避的时候,她都会适时的露出难过,不舍,失望这样的情绪,有些浅薄,称不上非常严重,不是悲痛至极的放声大哭,声嘶力竭,更不是气急败坏之后的不管不顾,顽固强硬。
——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要留下我一个人吗?
她似乎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精确且直接的说出内心真正想要的,但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传达出了,“我想要你留下”这样的意思。
而如果他拒绝了,那话语里所流露出的,略微的不舍和失落,就会在顷刻间放大无数倍,然后,她依旧不会直言不讳的表明,“我现在很难过,因为你拒绝了我”。
她会敛起所有的不开心,乖巧又听话的松开他,目送他离去。
不会说出一句挽留的话语。
可那一抹失落的眼神,却又会一直跟随着他,无形之中给他施加压力,让他久久不能平复情绪。
狱寺隼人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是在被对方牵动着情绪这个事实。
这种近乎于被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狱寺君?”
橘千夏小心翼翼的问:“你可以……”
狱寺非常冷静的打断了她:“你想要什么?”
“诶?”
橘千夏一时没能很好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啧。”他转过来,略显恼怒的看向她,像是有些不愿面对,闭着眼睛喊了句:“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想要什么!?”
“……”
橘千夏有点不敢相信这份意外之喜,怔怔的看着他,连眨眼的动作都显得非常缓慢。
“快说!”狱寺不耐烦的催促她。
大脑终于接收了这则消息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橘千夏嘴唇一抿,露出了一抹矜持的笑:“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哈?”
狱寺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我在问你想要什么,你就……就这个?”
“嗯。”少女抓着他的袖子,眉眼含着浅淡的笑意:“这我就很开心了。”
他彻底放弃了挣扎,语气干巴巴的:“随便你。”
“隼人君?”橘千夏试探性唤了声。
“干,干什么?”
少女的嗓音清清透透,泛着一丝温柔,狱寺隼人顿时一个激灵,“没事别瞎叫!”
“唔,我试着叫一声嘛。”
橘千夏委委屈屈应了声,满脸失落,“你不是都说随便我的么?”
狱寺:“……”
见他不说话也不反对了,橘千夏轻轻笑了,又唤了声:“隼人君?”
“……嗯。”
“隼人?”
少年一手扶着脖颈,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浅红,“……嗯。”
话说,他的名字,是这样的吗?怎么觉得这家伙叫起来这么奇怪?
而且,就在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在日本叫名字,似乎是很亲密的人才会这么叫的,和意大利不一样!
他好像不该答应她。
相较于他此刻的尴尬和手足无措,橘千夏弯着眼眸显而易见的开心,她早就留意过了,师父大人也好,山本大哥也好,小春,reborn老师,京子,大家全部都是在称呼他的姓氏。
会叫他的名字的,只有碧洋琪姐姐和夏马尔老师,这两个人分别是他的亲姐姐和他年幼时就认识的长辈。
而现在……
她成了同龄人之中唯一称呼他名字的人,这份特别,让她抑制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她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由衷的说道:“谢谢你,狱寺君!”
如果继续挽留下去,他就真的要生气……唔,应该说是要炸毛了。
因为,狱寺君的脸好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