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过后有些虚脱,她心里恨极了这一家人,拉了两次车门却没拉开。
“你不用下去了,这些人有理也讲不通,倒白费了口舌。”莘烨说。
实在是有心无力,她只好点头:“不要再打架。”
莘烨‘嗯’了一声,他神情淡淡的,又安慰她道:“你应该知道的,之前和季沣的那场冲突,并不是打架,而是我单方面的压制。”
随手打开车门,他走下去不久,便领着季繁森上来。
外头的人一哄而散,季繁森疯狂吐槽:“我去,那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像土匪强盗,刚刚差点把舅妈的骨灰盒都抢了去。”
他吵架吵多了,嗓子是哑的。
岑暖的嗓子也哑:“季哥,莘烨,谢谢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也不知道能为你们做什么,因为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实在惭愧。”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帮你是应该的,也从没想着让你报答,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好好生活,这比什么都强,我们也看着高兴。”
季繁森急忙摆摆手说道。
驾驶座上,莘烨已经发动了车子。
对于她的感谢,他并未回应,而是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霓虹灯晃过英俊侧颜,良久之后,他才问:“岑暖,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这样突兀的问题,却使得她心头一颤。
是啊,她今后的生活能有什么方向?
之前跟季沣交往的时候,她每天总琢磨着怎么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后来知道舅妈病重,她又一心一意想着如何给舅妈治病。
但现在舅妈已经去世了。
人活着,总该有个心灵寄托。
而她此时的内心,却空空荡荡,已然枯涸。
…
岑暖回到舅妈的家里之后,就开始加紧收拾东西,毕竟这房子是公租房,租客不在之后,就要还回去,然后等待下一任租客。
琐碎的东西太多,她也不能都带走,只能一边整理一边拿出去,摆在门口,有需要的邻居自然就会拿走。
外头的阳光很好,光线透过陈旧的玻璃落在地砖上,映照出被窗棱分割后的小小暖色方块。
家具都没有了,岑暖就抱着腿坐在这阳光之中,她缓缓环顾四周,将这个自己与舅妈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