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看着他被火光照的有些微红的面庞,那神情是变了又变最后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微微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那狭长的凤眸是带着笑的,眼底却是透着一丝狡黠。
若是南修竹此时掀起眼皮看过来,他就会发现,洛宁此刻的表情,竟是有些邪魅。
相互依偎着过了半夜,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喊声。看来那些杀手已经撤了。洛宁抱着已经烧的昏头昏脑的南修竹走出了山洞,正巧迎上幽焦急的目光。
幽伸出双臂,示意洛宁将南修竹交给他。但洛宁却没有一丝犹豫,微扬着下巴从幽的身侧走了过去,就像没看到一样。
幽也不多言,在洛宁两步之后紧紧跟着。他一眼便看得出来南修竹病了,这个病恹恹的样子自小到大他不知见过多少次。
不过如洛宁这般目中无人的皇子,他倒是第一次见。也许,是南修竹对他太好了吧,皇室子孙也许本该就是洛宁那个样子。
回到温暖的马车中,洛宁将南修竹安置在软塌上。唤来太医,把脉,抓药,一气呵成。只是喂药时有些犯难,他不禁想起南修竹落水昏迷的那些日子,那些苦涩的汤药和药膳粥,他是用嘴巴一口一口喂进去的。
洛宁发誓,他当时绝对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此时依然没有。于是他喝了一口汤药,捏开南修竹的嘴巴,正要喂下去,车帘便被人掀开了。
洛宁有些不悦,正要开口斥责,无奈口中含着药,张不开嘴。幽已经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拿起一旁矮桌上的汤药。
“不牢宁王殿下费心,属下来就可以了。”
洛宁一口药含在口中,吞进去不是,吐出来似乎更不对,最后只好咽了下去。苦,洛宁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苦的药。
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洛宁不想对幽发火,他毕竟是南修竹的心腹。可是满腔怒气总要找个突破口,于是他跳下马车,对着随行太医发了好一阵脾气。
“不想活了么?药怎么如此苦?你是想苦死谁么?”
对于车外的一切吵嚷,幽充耳不闻。他一手扶起南修竹,一手用小勺子往南修竹的口中送药。一整碗汤药喂完,南修竹的脸上和身上没沾染一点药汁。
最后,幽还不忘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糖,放在热水中融了,化成糖水喂给南修竹喝,免得他醒来觉得口中苦涩。其细心程度,与夜不相上下,动作却是更温柔了几分。
南修竹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幽清冷的侧脸,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幽才是他的近侍,而夜是影卫。
那个时候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却也是懵懵懂懂。对于一直以来与他关系最亲近的幽,南修竹有些分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一时间误以为是喜欢。
那时候他被软禁,只有这一方小屋,每日与幽独处春意萌芽的少年因为白日里无意中看到宫人落下的小人书,夜里竟做了春梦。迷蒙间便觉唇角湿润,南修竹睁开眼,他竟然在亲吻幽。
幽比南修竹大两岁,对于这种事要比南修竹清楚的多,他是喜欢南修竹的,他知道。于是他热情的回应了他。再深层的悸动只能克制,因为南修竹还小,并且清醒之后便红着脸推开了他。
守在暗处的夜虽然也是懵懵懂懂,但直觉上却知道哥哥做错了事,于是他上报给了母亲。之后幽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出现时便只能隐在暗处守着,即使上前也要与南修竹保持距离。
现在想来,南修竹终于明白了那时的自己。其实他对幽和夜,都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和喜欢,完全没有一丝男女之情。还好幽后来再没提过那件事,就像是忘了,他也便装作从未发生过,免得两厢尴尬。
第十章 竟然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