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半天,黄包车师傅劝她:“小姐是不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这天也不好,别再生病了,气消了就回去吧。”
“家人?”常安忽然笑了一声,她哪里有家人?
虽然确实没有,但不得不承认,说到家人的那一刻,她脑中想到的是陆崇的脸。
常安只觉得是天气的原因,让她心情有些不好,可一想到那个人,她心情却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很小,但她有察觉到。
常安随手指了一条路:“去陆公馆吧。”
“陆公馆?”那师傅有些讶异,反复确认了一遍:“好嘞!姑娘坐稳了!”
常安双腿并拢坐在车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她从来不会害怕什么的。
常安半路停下来买了几样吃的,她也不知道陆崇喜欢吃什么,就买了自己喜欢的。
她满心欢喜地拿了满满一袋花饼,却瞥见了车夫头上那顶破旧的灰色毡帽,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睫,于是将剩下的钱全掏给了他。
门口的岗哨认识常安,见是她也没通报就让她进去了。
常安进去时,林逸跟阿齐正在花园的太阳伞下喝茶,看起来惬意极了。
阿齐瞥见雨中那个小小的身影赶紧站了起来,他去通报陆崇,林逸则是撑了把伞将常安接到大厅里。
“你们倒是好自在。”常安浑身湿漉漉的,活像一只落汤鸡。
她不知道自己是抽的什么风,竟然来找陆崇了。
林逸心情不错:“下雨天没客人来,会长也不用外出办公,我和阿齐当然自在!不过……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您竟然大驾光临了?”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常安理直气壮的,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更想打退堂鼓了。
可事已至此容不得常安走了,陆崇从里面出来,大步朝她走来。
他没有穿平日的西装革履,而是穿了一身暗蓝色长袍。
“都淋湿了,没带伞?”陆崇摸了摸她湿湿的头发,那卷卷的形状沾了水,显得直了不少。
陆崇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毛巾,自己将常安濡湿的外套脱下来,搓着她冰块一样的手:“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