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跟那个姑娘过日子,那是个好姑娘…我也看得出来,比起我们,可能她更像是你的亲人。外面的人都说你狼子野心,惦记着霍家,可是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这点小地方。”
“她…是叫乔念吗…要不是她告诉我,我还陷在自己的懦弱里,觉得是你杀死了霍孝,也还不知道你跟了陈二爷,不知道你有了这么大的成就,也不知道你从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那位小姑娘长的甜美,说出来的话却杀人诛心,她问他:你知道吗,霍廉全身上下没有&—zwnj;块好皮肉,他只是单纯地看&—zwnj;看是什么样的人生了他的,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想见到他,还拿他当贼防着。
大家都在哭,霍廉红着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霍仁海的声音越来越小,留恋地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虽然…虽然你可能并不喜欢我这个父亲,但能有你这个儿子,我真的十分的骄傲。”
……
霍仁海还是走了,他最终也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他离世时十分安详,嘴角带着笑,是在儿子们的陪伴中离开的。
老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哭,正如二十多年前霍仁海收留他的那个冬天,他穿着破衣烂衫在街上乞讨,霍仁海蹲下身来与他视线齐平,没有怜悯没有鄙夷,只问他&—zwnj;句,要不要跟着我。
那天他没哭,可今天他哭了,因为他知道,这次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再也没有人来救赎他了。
霍正强忍着过去扶他,只听见老霍&—zwnj;边哭&—zwnj;边断断续续地说:“老爷生前&—zwnj;直说,生儿育女,为的不是给自己养老送终,而是看着你们成长,长成你们各自的模样,飞去你们该去的地方……伤心也好,快乐也罢,总归是你们自己的人生,他管不着,也管不了,但总归要比上&—zwnj;辈更幸福。”
老爷总是这样,跟他说了&—zwnj;遍又&—zwnj;遍,说他不能&—zwnj;辈子干伺候人的活儿,也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看。
可到最后他都背过了,也没有离开霍家。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自己&—zwnj;向脑筋笨,宁愿守着老爷过&—zwnj;辈子。因为他&—zwnj;直忘不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老爷蹲下身后,太阳就照到他身上了,又亮堂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