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缙云一张脸窘得通红,又是连连摆手,语声急切道:“在下失言,失言……这个,在下只是倾慕娘子……不,不,不,是和娘子投缘,啊不,也不是……是,是……哎呀,总之在下的话是诚心诚意说的,绝无非分之想,还请娘子千万莫要误会。”
姜漓原来只是想借势把话说清楚,顺便鼓励他上进,不要甘心受人欺凌,谁知道对方语无伦次,夹七杂八反倒更像述说情意似的。
一时间两人都甚是尴尬,默然无语。
姜漓暗自叹气,心想要是继续再呆下去,兴许真叫他会错了意,那时候就更加掰扯不清了。
这么一向,自己也有些惴惴。
她没再多说,微微欠身,道声“告辞”,便转身匆匆走了。
纤柔的背影隐没在林间,淡雅的余香却仍在鼻间回绕。
肖缙云一双眼兀自呆呆地凝望着,仿佛刚刚目睹了千载难逢的旷世美景,到这时还意犹难尽。
好半天,他才回神喟然长叹了一声,正咂唇摇头,猛然觉出异样,瞥眼就看先前那两个人又站在自己身侧左右。
“你……你们不是走了么,怎地还回来了?”
他大吃一惊,退了两步,扭头就想跑,对方却早料到了他的念头,一个箭步挡住去路,前后把他围在中间。
“二位年兄到底要怎样?”肖缙云苦着脸来回作揖,“大家一处读书,便是有缘,何苦如此想逼,之前那些话,我只当没听见,求求你们,不要再来纠缠小弟,好不好?”
挡在面前的人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道:“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不是这书院里的学生,是特地来保护世子爷周全的。”
“什么世子?你胡说八道!”
肖缙云终于憋不住气,怒哼哼地指着自己:“家父是大理寺卿肖用霖!我没见过你们,更不曾得罪,你们这么胡乱编造,究竟是什么居心?想给我全家扣上忤逆僭越的大罪,株连九族么?”
“世子错了,十年前被逆贼戕害的故太子殿下,才是世子的生父,当初宫中变乱四起,太子殿下预感国祸将至,为了防备不测,早在几年前,就把世子同肖寺卿同日出生的孩儿调换了。”
那人说着往日的凶险,却是一副木雕似的脸,几乎毫无表情。
“不,胡说,你胡说,我不信!要是这样,阿耶为什么从没提起过?他拿自己的孩儿换了我的性命,怎么能当无事发生,每日宠我爱我,从没叫我看出一丝破绽?呵呵呵……别管你们说什么,我也绝不会相信!”
肖缙云浑身打颤,瞪圆了眼,清秀的面孔几近扭曲。
“因为肖寺卿并不知道这件事,全然把世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唯有这样,才能不留破绽,保全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