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颤,循声望向另一边隔了好远的紫檀罗汉榻。
徐允贞正半解着宫装悠然靠在那里,由跪在脚边的宫人服侍修剪趾甲。
“哎哟,可算醒了,你也真能睡,害本郡主差点儿以为等不到看好戏,就犯困了呢。”
她不知真假地掩口打着呵欠,忽然“咝”声缩脚,像是被戳痛了。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脚边那宫人脸色煞白,慌忙丢下锉刀磕头。
“狗东西,找死么?”徐允贞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来人,把这贱婢扔到江里去喂鱼!”
两个壮硕的仆厮从条门进来,躬身把那名哭喊求饶的宫人拖了出去。
很快,沉闷的落水声便传入耳中。
只是转眼间,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离开了尘世。
姜漓亲眼目睹,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那股刚贯通的鼻息又滞涩起来。
她不自禁地想张口喘息,唇刚一动,两边嘴角就撕扯般的剧痛,舌齿间更被硬物卡住,原来竟被戴了封口的嚼子。
徐允贞揉了一会脚,转头望向她,似乎怒气也消了,笑吟吟地把金甲套一个个戳回指头上,赤着脚起身走过来。
“哟,哟,哟,看你急得那样儿,想说什么?”
她看着姜漓“唔、唔”的挣扎,撇嘴不屑:“别管你想说什么,本郡主都懒得听,所以么……还是戴着这东西好,省得瞎聒噪。”
她慢慢走到跟前,拿手扣住姜漓的下颌,左右端详着她被嚼子生生勒住的脸。
“看看,看看,还真合适,哈哈哈……你那死鬼父亲不就是太子太傅么?好了不得么?告诉你,只要是臣,就是皇家御驶的牲口,牲口的儿女自然也是牲口,几时见过有跟主人争抢的?”
听她辱没父亲,姜漓登时红了眼,却硬顶着那口气眉在这个人面前掉泪,一偏头甩开那只叫人作呕的手。
“好个贱人!还敢反犟?”
迎面一脚提过来,正蹬在姜漓的小腹上。
看她痛得垂下腰去,徐允贞快意的哼出声:“说实话,我起初倒真没想摆弄你,可没想到啊,裴玄思不识抬举,你呢,是不识好歹,跟我争起男人来了,不光是裴玄思,连薛邵廷也被你迷昏了头,居然敢当面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