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感快意,“哼”声混着粗重的鼻息,让笑意显得异常阴戾。
“……臣这回失手,可……可从前为殿下和郡主立……立过汗马功劳,郡主救……救命……”
那黑衣人被制住了要穴,全然使不出力气,只能勉强用发颤的声音祈求。
听他公然把潞王府和谋逆行刺连在一起,徐允贞终于回神反应过来:“你是什么人?满嘴胡沁什么!”
这一疾言厉色,立时便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她掩面痛呼,泪流不止。
裴玄思愉悦地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干嚎,眉梢轻挑:“不错,莫要含血喷人,潞王殿下和昌乐郡主岂是你这厮能随意攀扯的?”
那黑衣人手脚无力地挣扎着,仍旧拼尽求生的欲望不住呼救,什么犯忌不犯忌,已经顾不得了。
徐允贞自然容不得他继续说下去,捂着脸,咬牙忍住钻心的疼大喊“来人”。
她连叫了好几声,竟听不到半点回应。
“不必麻烦了。”
裴玄思似笑非笑,暗中与那黑衣人换了个眼神,便将他扭到面前,抽出腰间的长刀,戳进他腰肋。
黑衣人抽搐了几下,耷头软倒。
裴玄思拔刀在他身上抹净了血,顺势飞起一脚,将尸体踢出敞开的侧窗,落水的“噗通”声接踵而至。
“臣斗胆自作主张,这等信口诬陷的宵小之徒,就替郡主料理了。”
他着意将“诬陷”和“宵小”说得极是玩味,说话间,还入刀鞘,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木架。
眼瞧着他解开姜漓腕上绑绳,动作又轻又柔,仿佛唯恐她再受一丝痛楚,徐允贞眼中像要渗出血来,摸着自己毁得不成样子的脸,不住喘着粗气。
“裴玄思!你以为你赢了?这么带她走就万事大吉了么?呵……妄想!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放过你们!”
怨毒的语声乌云般笼在耳边,裴玄思嗤鼻一笑,小心翼翼地把姜漓横抱在臂弯里。
“郡主也该听到了,今晚有逆贼入宫行刺,已经抓了不少,须得连夜审问,万一到时候招出些对潞王殿下不恭的话,那可就不大好了。所以么,臣得及早回去,还请郡主见谅。”
徐允贞见他不光对自己的话不屑一顾,言语里还暗藏威胁,几乎气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