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连庭面如沉水,把他揽进怀里护着,以免被其误伤。他本想说离的那么远用不着大惊小怪,但这样也蛮舒服的就没乱动。
为娃娃脸看伤的郎中早就来了,但季晓光和许自盈一时僵持不下,索性打开药箱当场为娃娃脸查看伤势。
客栈里面鸡飞狗跳,许自盈挥舞着比手臂还粗的擀面杖对小毛贼穷追不舍。
也不知是伙计太多拦的太严实,还是毛贼一时慌了阵脚,上蹿下跳的抓不住但依旧没有逃出客栈。
季晓光面色凝重,在一旁看着郎中对娃娃脸诊治,期间时不时开了几味药材,最后两张黄褐色的纸张写满了药方。
郎中接过季晓光递来的银子,用袖子揩掉头顶的热汗,叹道。
“伤的太重,又多日不进米水,能强撑这一口气伤口未感染,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季晓光细听郎中说并无性命之忧,顿时松下一口气。但郎中又道。
“只要养的好,伤愈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他身上的鞭伤,怕是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目光转向娃娃脸,他身上裹了件季晓光从乾坤袋拿出的外套,人已经睡过去了。
枯黄的脸上面无血色,一手虚虚地垂放在小腹处,露出的臂弯上有几道纵横交错的黑色鞭伤。
伤口深而极长,已经完全结痂,犹如一道诅咒,挥之不去。
季晓光站在日头下,盯着那黑色的伤疤竟有些眼花,总感觉在哪里看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皱眉道:“这些,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这些鞭伤不是在霄云山被戒鞭造成的,那就肯定是娃娃脸被当做奴|隶发买时,人牙子抽的。
但究竟是什么鞭子,能造成这种无法自愈的伤痕。
郎中捋捋胡子,见他出手十分爽快,也愿意多说几句。
“这位少爷有所不知,那些个人牙子若想惩惩治不听话的低|贱奴仆,便会用一种牛皮特质的长鞭,淋上盐水,抽在人身上剧痛无比,但却不会要了人的命。”
“惩罚家仆都用这法子吗?”
“这哪能啊!正经府上家仆犯错,都是挨板子的,这些小人治的多了。而用这种鞭子的,差不多是人牙子独一份!”
送走郎中,沈连庭早已命小厮买了把油纸伞,季晓光站在伞下,昏热的脑中逐渐清明。
到底是谁,是谁会做这件事,可若因着怀疑他偷盗方映清的东西,霄云山大可把娃娃脸处置了,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发卖出去。
“呦!当心!”
麻脸小厮大呼一声,只见一把长凳从客栈里飞了出来,在众人眼里划过一道弧线,直奔季晓光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