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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光自知理亏,心下一阵酸楚,但还是乖乖的回到客房,连鞋也未脱下,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客栈长廊上,两个男人都未动作,容飞厌慢悠悠地起身,语气自然道。

“下官来给夫人拿账本,正巧遇到了小季公子,多有叨扰。”

沈连庭鼻息间发出轻哼:“看什么重要的账本,需要侯爷亲自来拿。”

容飞厌听到沈连庭说账本就头疼,心下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还是决定不要轻举妄动。

季晓光说得也没错,这锤子若还未定音,一切便都是妄论。

先与许自盈说清楚,说不定就是场误会。

容飞厌不再与他周旋,拱了拱手便自行离开。

足音踩在木板上渐远,沈连庭并未说什么,月光皎洁倾洒在他脚边,独自站在外面良久,才转身回去。

他轻声关好门,瞥见床榻上被子里的鼓包,还有露在外边的小半截腿,走过去拍了拍。

“晓光,先把鞋脱掉。”

但季晓光不动,屹立不倒高耸成山。

他半赌气似的不想出来,趴在被窝里容飞厌的话萦绕在他心头。

【怎么可能,盈盈除了看见银子,本侯爷还未见过他对谁笑成那样。】

【他?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还能护你一辈子?】

双重无形的压力聚集在他头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容飞厌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普通人,若沈连庭突然喜欢上什么人,或者要不顾一切去复仇,便不会顾着他了。

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怕了,怕沈连庭不要他,怕全部烟消云散。

淡黄色的锦被里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沈连庭严肃地又叫他一声,沉默了片刻,似要走开。

季晓光再也忍不住,猛地掀开被子直起身,一把搂住了沈连庭的腰。

脑袋深深埋进沈连庭的肩窝,贪婪而又小心翼翼地闻着那馥郁的沉香味,整个人半挂在沈连庭的身上。

而沈连庭明显愣住了,季晓光无论如何也不起来,他只能伸手顺顺季晓光的脊背,托起季晓光,然后缓慢地坐在床沿。

他似酝酿什么,但最后化作一股轻叹散去,手掌覆在季晓光的后脑,问道。

“怎么了?又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