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头来,小丞死了,在公众面前,她从来都没有当过妈,她从来没有过儿子。

她和小丞至死不能相认。

小丞遗体带不回来,她只能捧回一半的骨灰,放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偷偷祭奠。无名无姓的死人、她的儿子,从来没在世上存在过!因为另一个人顶替了他的身份!

成玲玲心里的悲痛快要把她击垮,然而她还是不能倒下,以恶毒的眼神扫向江彦丞“成陌,你以为你赢了?还没到最后,杂种就是杂种,永远也变不成真龙天子!”

江彦丞笑,却已经没兴趣陪她争执,他从架子上拿走了一只精巧的清代鼻烟壶,在手心颠了颠“不好意思,阿姨,多亏您没儿子,终身不生育,江氏集团的财产从一开始就属于江彦丞。请江董多注意身体,我可以再等他一个星期。”

“你和你爸说了什么!”

江彦丞转身就走,成玲玲在背后喊。

江彦丞的脚步没停。

“司徒展悦和江哲宇睡了,你养了条白眼儿狼!白眼儿狼迟早咬死你!”

成玲玲还在叫。

“谭小七!我会找谭小七揭穿你的身份!我们鱼死网破!我死,你也要跟着一起死!谭家不会放过你这个来历不明的杂种的!”

言语有多恶毒,此刻便是。

血缘关系又如何?同一种血脉,却未必就是亲人。

然而,无论成玲玲说得多难听,江彦丞始终没有回头,临出门时,他嗅了一口鼻烟壶,眉头一皱,将那个精巧的小东西随手扔在了地上。

又是粉碎。

江振业的东西,碎一件是一件。

开门走出去,江彦丞的心情没什么太大起伏。一个上午经历了起起落落,各种面孔,歇斯底里,埋怨或恶毒,哭泣或诅咒,他早已不会觉得困扰。

只是有点想江太太。

肮脏世界呆得有点久,也就渐渐不再奢望能得太多人惦念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