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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地说哭就哭,该不会有点那个大病?

饶是思路跳脱如谢潜,也一时没转过这道弯来,疑惑地道:“……孤还想与万兄做生意,怎能平白砍你的脑袋?”

万来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抹眼泪道:“草民愚钝,不值得郡守大老爷青睐,今日草民既未见到郡守,也没见过什么武官、武将,更不可能与大老爷有任何生意上的来往。草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三两不知事的丫头,全家老小不指望大富大贵,却都靠着那点小本生意过日子。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草民,也放过草民家中的老小吧,呜呜呜呜……”

这番话的功夫,谢潜总算将“死”、“家人”、“郡守”三个关键词联系了起来,总算推理出了让万来福产生误会的根由。

他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为万掌柜的遵纪(胆)守法(小)而欣慰不已,上前将人搀扶起来,道:“万兄不必紧张。你所担忧之事都不会发生。在黍郡的生意,孤可以向你保证,全都正当合法,绝不存在违背大越律法的情况。贺将军能出现在此,亦是皇兄下旨,亲自首肯的。”

万掌柜应着“……是是是”,脸上却写满了“不信,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谢潜暗示一次不成,只好继续暗示,道:“孤虽不是郡守,却可以行使比郡守更大的权利。而贺将军则是身负监视孤的职责,他在场不仅不会叫你违背大越律法,反而多一重保障。如此解释,这么说,你可能听懂了?”

……不是郡守,权利却比郡守还大。那能是个什么官?大到既管税务又管自己开店铺?那岂不是把黍郡当自家的私地一样——……嗯?

谢郡守方才自称什么来着……孤?

万来福不敢置信地缓缓抬起头来,却见那柔和的青年低调又谦逊地叹了一声,道:“没有办法,毕竟……我姓谢嘛。”

……谢。

大越国的国姓。

开朝圣祖大赦天下,又颁下赦令,因谢氏族人遍布天下,更有诸多旁支。原本的姓氏不必梗概,不必避讳,可继续沿用。

所以,万来福什么都想到了,却偏偏没意识到,这位什么都敢插手,还光明正大住在郡守府的“谢公子”,姓谢。

便是他能联系到“谢”是国姓,也不敢联系到长安京里、皇宫大内的那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