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恶人,就该用恶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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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从四面八方涌起,天空低垂,黑压压的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要下雨了。
陆怀海独自穿过傍晚的人潮,熟练地三两步就上了墙。
再这样下去,他都快忘了自家正门怎么走了。
算了,少见他几面,他爹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半蹲在墙头,陆怀海自嘲式地笑了。继而他往下一扫,却发现小院里没有点灯,卧房里也没有,谢苗儿不在。
他皱了皱眉,飞身跃下,稳稳地站定。
听见他的动静,月窗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见了礼,然后朝陆怀海道:“小少爷,您回来了。”
陆怀海环视一圈,问:“她人呢?”
月窗知道他在问谁,答道:“下午的时候,三夫人那边邀姨娘去东苑坐坐,说晚饭也在那一起用,让奴婢等您回来了告诉您。”
几乎是瞬间,陆怀海就明白了自己母亲的用意。
这两年,她一直很乐衷于和儿子缓和关系,估计是见这些日子他天天往这里跑,拿谢苗儿当钓鱼的饵了。
陆怀海叹气。
东苑里,灯火通明。在那逼仄狭小的小院里呆久了,再往这儿走,陆怀海只觉得这里空旷得吓人。
东厢最大,屋子也多,自然有正经饭厅,不和谢苗儿那里一样,吃饭都得在院子里摆。
饭厅里,苏氏坐在圆桌正对门的位置,谢苗儿坐在她左手边,两人言笑晏晏,似乎聊得很投缘的样子。
陆怀海的脚步一顿。
他的妹妹陆宝珠也在,她坐在苏氏的右手边,一副乖巧温和的模样。
这让陆怀海很是意外。
长平十七年,那时陆家还在延绥,战事频繁,大家都疲于奔命,陆宝珠那时才六岁,不慎被人拐走,万幸是救了回来,可是她受了刺激磕到头,从此状如痴儿,这些年她长高了,但一直还是痴痴傻傻的,发起疯来会大叫,会打人。
大房二房都有女儿待字闺中,她们本就是失去了父亲的人,所以哪怕苏氏心疼陆宝珠,也不得不关着她,不让她出来,以免陆家有个疯女的名声传扬,影响到其他陆家女儿的婚嫁。
见陆怀海来,苏氏朝他招招手,道:“你可叫我们好等。轻竹,上菜吧。”
陆怀海没有多说,平静地唤了一声:“母亲。”
他的目光落在了谢苗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