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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不算船工,都能乘百来号人。

谢苗儿和陆怀海这一行人是笔大生意,船工殷勤领他们走上船舷,“您几位小心脚下,对,往这边走,船头颠簸,您定下后,我们特地留了船尾的舱位……”

引得路过的行脚商不屑冷哼:“见钱眼开的东西,呸。”

船工回嘴:“等你哪日有钱了,不用住那下等的通铺,我照样倒履相迎!”

两人吵了起来,脏话连篇。

船上比陆上乱多了,这样的场面是谢苗儿没有见过的。

而陆怀海在行伍中待过,这些粗言鄙语放在军中着实不算什么,他不觉得多刺耳,不过还是顾念着谢苗儿和堂妹是女子,出声打断了他们的骂战。

船工收敛了许多,只顾带着他们上楼。

待到人都各归其位了,偌大的船只也终于发动。船锚松开,船工们呼喊着整齐的号子,带着满船的人和货齐齐离开了岸边。

直到这时,谢苗儿才有了离开陆地的惶恐和新鲜。

新鲜的感觉没撑上半日便消散了。

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船上的生活也仍旧是不舒适的。

谢苗儿简直都无法想象,在船舱下面,那些挤在通铺的人该如何生活。

她晕船晕得厉害,靠药和薄荷脑续命,一日日算着过,每天都在算到下一站停泊的地方还要多久。

这天,陆怀海却突然敲开了她的舱门。

其实从谢苗儿冷静下来之后,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寻他。

他们都很忙,顾及不到太多。

船上鱼龙混杂,谢苗儿一日三趟地带着人清点物什,又恐船上潮气湿重损坏布匹,日日都要翻腾察看,货箱里的石灰也要常换。

陆怀海更是没闲着,像他这般年纪轻轻爹就退休离任的不多,不少人都是到三四十岁上才袭职,他们的拳脚功夫熬都熬出来了。

到了都督府要进行武艺比试,陆怀海虽自信,但并不轻敌,这些日子也很勤勉。

所以他的突然造访,让谢苗儿微微有些吃惊。

“怎么了?”她问。

陆怀海问她:“之前给你的哨子还在吗?”

谢苗儿点头,从衣襟里牵出一根红线:“还在。”

走廊里人多眼杂,陆怀海回头望了一眼,既而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谢苗儿:“我们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