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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路再坎坷些、他的手稍不稳一些……恐怕刚刚就已经变成了陆怀海给他下马威。

钱五德手心直冒汗,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加码。

沿途的路障继续增设,悬挂铁环的横杆被拉远了十数丈。

好巧不巧,天边又来了一阵风。

这一回,陆怀海朝钱五德比出了请的手势:“一起罢。”

钱五德抬手,擦拭额边的冷汗,道:“好。”

远处的谢苗儿并不知和陆怀海较量的这个人是谁,她觉得那人虽然也挺厉害,可以把箭击中铁环,可是当他们两个人一起跃马向前,纵然她对于此道知之甚少,也能很轻易地看出他俩的差距。

那人身形紧绷得像一块铁板,而陆怀海的腰背并没有锁死,他始终是游刃有余的。

谢苗儿没有看错,陆怀海此事确实称得上游刃有余。跨马挽弓的时候,他甚至还能分出几份心思去瞧钱五德那边的情况。

钱五德急了。

陆怀海心道,他这一箭,九成九中不了。

既如此,陆怀海秉承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态度,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手臂的方向,微微一抬。

果不其然,钱五德的箭从铁环外擦过,打在了后方的木板上。

而陆怀海这边,他的箭同样没中铁环。

只击断了悬着铁环的细棉线。

棉线脆弱,被箭簇击中的地方霎时间化作粉末,铁环应声坠地。

偌大的校场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他们的比试声势浩大,又快到晚饭的点,不少军户的家眷和往来行人都顿住脚,停在校场外围观,见状,人群中竟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混在里面的谢苗儿昂首挺胸,鼓掌鼓得最大声。

陆怀海不慌不忙地下了马,他说:“钱千户果然本领高强,同我打了个平手。”

钱五德如何不知这是他在轻轻放过,然而被年纪比他足足小两轮的后生宽宥,这感觉比直接给他一巴掌还要难受。

他嘴角狠狠抽了抽:“陆佥事,你……”

陆怀海点到为止,没再多言,只朝他和一旁的男人们拱了拱手,道:“陆某先告辞,明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