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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陆怀海这么问她,谢苗儿差点没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不解风情!

她不说话了, 闷声拿勺搅着大碗里乌黑的凉饮, 瓷勺与碗壁相碰, 发出叮里郎当的响声。

陆怀海其实没有呛她的意思,见状,顿了顿, 道:“你说, 我洗耳恭听。”

谢苗儿给自己舀了一碗,手背贴在冰凉的碗沿上, 她开口:“年分四季,夏天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发生在夏日里的事情, 赋予了它别样的意义。

提到春天,她会想到阴郁的天,还有她曾经咳疾发作时的痛苦。

提到冬天,她又会想到与他漫长的分别。

但在这个时节的蝉鸣中,她只能想到葱茏绿意,想到凉飕飕的雨夜,她和他坐在四角亭里, 听着淅沥沥的雨声闲聊。

好比眼下,空气中氤氲着闷热的潮气, 午后的燥热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消退, 并不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时候。

可同样是在此时,她才和他挽着手回来, 又一起在院中乘凉, 喝着沁了丝丝凉气的茶饮。

两相对比, 谢苗儿心尖有一种被戳中的感觉。

尽管口头上的言语,无法将心下的感受描述万一,谢苗儿还是慢慢吞吞的,把自己迂回曲折的心绪说予他听。

陆怀海说洗耳恭听,便当真侧耳听得极为仔细,连手头上的动作都停下了。

谢苗儿被他的认真逗得发笑,她说:“你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听什么圣旨呢。”

圣旨可无须他如此严阵以待,陆怀海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你愿意说,我自然要好好听。”

闻言,谢苗儿启唇,她想说些什么,却总觉得词不达意。

说他不解风情吧,他却又总能出其不意的击中她。

夹着凉气的晚风吹来,解暑的汤饮就像一面湖泊,被风带起了皴。

陆怀海补充道:“这是你教我的。”

虽然他还是口不对心的时候更多一些,不过至少,他已经知道该要坦诚地面对她。

谢苗儿眼神忽闪,她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该叫我先生啦。”

还真会顺杆往上爬,陆怀海轻笑:“我想叫的可不是这个。”

谢苗儿“啊”了一声,没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陆怀海没有细讲的打算,天色不早,两人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直接让人在小桌上摆了晚饭。

饭后,谢苗儿还记得之前答应过给他重新绣个荷包,回台州后因为事忙一直没顾得上,眼下好不容易有空,她点了最亮的油灯,重新拿起许久未用的绣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