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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怀海默然,没有接他话茬的意思,范知节也不觉得尴尬。

这种事情哪是随便一示好就能达成的?范知节不动声色地道:“近日南坊新开了家酒楼,味道不错,晚上陆佥事可有空?不若我们去浅喝两盅。”

说着,他还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据说还有花魁在那儿做酒娘子……”

都是男人,不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怀海眉峰轻挑,道:“哦?在下听闻范夫人,六月才为经历你诞下麟儿。”

陆怀海一向冷淡,范知节没想到自己不过提了点酒色之事,就直接碰了软钉子。

他心道怎会如此,难道过往陆怀海的纨绔名声、和家中不睦都是假的?

这马屁是哪里拍歪了?范知节摸了摸鼻子,打哈哈:“家私小事罢了,陆佥事别在意,不过想邀你喝两杯。”

后堂,小吏抱着文书走来,陆怀海站起,朝范知节道:“不必了,在下不胜酒力。范经历还是多想想,怎么面对妻儿才好。”

他没了再敷衍的兴致,带上文书便走了,招呼都懒得打。

这段时间,明里暗里的收拢、排斥,从来没少过,陆怀海见怪不怪,只波澜不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像尘世中的苦行僧,耳畔的纷纷扰扰从来影响不了他。

午后,指挥使陈英去校场找到陆怀海,说及募兵一事。

无非两个意思:

一是募兵已获都督府首肯,二是既由陆怀海全权负责,那便和他这个指挥使无干系。

没一句话出乎陆怀海的意料。

为防备北边蒙古入侵,腹地军力极弱,如今卫所废弛,十不存一,调边兵作战非长久之计。

而近来安生不久的沿海再度风声鹤唳,时有小撮倭寇作乱,当地逮到了活口,拷问之下得知倭国再度内乱,这火只怕早晚又要烧到邕朝来。

如此情境,募兵训练早晚要从稀事变为成例。

陈英调了两个熟悉本地的副手给陆怀海。

陆怀海沉吟片刻,道:“陈大人,既是募兵,不若舍近求远,从旁地募集乡勇。”

越是富庶平坦的地方,人的性子越温和,若长时间训练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哪有那么多时间可堪教化。

陈英狭长的眼睛微眯,没同意也没拒绝:“陆佥事自行决断便好。”

他确如范知节所说,是个滑不溜丢的老油条,话里话外一点责任也不想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