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儿奖励似的摸了摸它,极其刻意地嘀咕:“你看,马儿都晓得要理人。”
陆怀海腾出只手,敲她的脑袋,无奈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就算你不想更进一步,我也无可奈何吗?
“再喊我一声嘛。”谢苗儿说。
陆怀海叹气,“苗苗。”
酸甜的情绪漫溢心中,谢苗儿窝在他怀里,重重地“嗳”了一声。
尽管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也瞧不见他,谢苗儿还是闭上了眼,她说:“我……我还没想好……”
这样的态度,除了拒绝还能是什么呢?
“好了,”不知是夹杂着料峭春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陆怀海的声音冷了许多,他打断了她:“不必多言。”
尽管早有预料,但他仍旧无法理智地去听她的抗拒是为了什么。
毕竟,不愿可以有很多理由,愿却只需一个原因。
谢苗儿被他的话冻得打了个哆嗦,她心尖发紧,却还是艰涩地开了口,决定解释一下:“因为……因为我想暂且离开一下。”
陆怀海的仕途逐渐步入正轨,直系上官都是自己人,他显而易见地越发忙了起来。
这种忙,于他而言当然是好事。
从前还需要谢苗儿帮手的庶务,渐渐的,也有朝廷派来的正式的人手来做了。
不同于之前在杭州,她还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也可随意走动,随他一起的这几个月是在军营,出去不便,无论是生意还是别的什么,谢苗儿都已经搁置许久了。
若非百无聊赖,也不会干出强按着马儿认名字的事情来。
陆怀海依旧没什么反应,谢苗儿以为是风声太盛,又或者她声音太小,没叫他听见。
那不如就算了吧……
她其实也正处于矛盾和纠结之中。当初是她主动纠缠他,要随他一起来,可现在她却反悔了。
这样言而无信的自己,让谢苗儿很是沮丧。
可是、可是……
她如果就此什么也不干,每日光等他回来,未尝不是一种甜蜜。
可这样的甜是裹着砒/霜的蜜糖。
谢苗儿勉强打起的那点勇气瞬间弥散,她悄悄直起背,不敢再贴着他。
她没想到,以陆怀海的耳力怎么可能没听清。
她话音刚落,他便手心发力,猛然勒紧了缰绳。赤风仰天剧烈地咴鸣一声,大步改碎步,三两下就停住了。
谢苗儿没靠在他身上,马背突然的起伏让她惊呼一声,稳不住身形,差点就要摔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