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还没有离开他, 她就已经提前开始难过了起来。
不过,廿五前几天,陆怀海就因军务紧急匆匆离开了。
直到她生辰那日,他也没有回来。
谢苗儿微微有些失落。
当夜,吴聪给她送来了一封信笺。
他说:“陆大人走前同我说,如果今日他没来得及回身,就把这封信给您。”
谢苗儿接过, 朝他道:“有劳。”
待吴聪跛着脚出去后,谢苗儿散了髻发, 浓墨般的青丝拢在一边肩上, 她斜坐在灯下,打量着手上的的信。
他……居然会留信给她?
先前他在外征战, 偶尔传回的信, 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报平安, 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词藻。
他会在她生辰这天,有什么话想说吗?
谢苗儿既意外,也期待,眼角眉梢早就不自觉挂上了三分笑,她就着铜罩下烛火栅栏格似的光,缓缓将信启封。
里头是薄薄一张纸,被叠了一叠。
谢苗儿拿它出来,笑意很快就换成了惊讶。
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契书。
“放妾书……”
看清纸上字迹后,谢苗儿愣住了。
尽管再无片语只言,他也不在身边,但谢苗儿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希望她是自由的,不会被任何人所束缚。
哪怕这个人是他。
他们心意相牵,早已不需要普世的关联,来证明彼此间的牵绊。
谢苗儿绕圈抚弄着腕间通透的玉镯,烛火温柔的光影倾泻在她明净的脸庞。乍暖还寒的春夜里,她只觉全身都被爱包裹着,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是暖的。
真好啊。她想。
——
陆怀海再回来时,已是廿七。
他只道:“抱歉,我失约了。”
谢苗儿抿唇,笑着踮起脚,替他摘去鬓边不知从何处沾染的杨絮,“我没那么小气。”
陆怀海像抱小孩儿似的,拦腰把她抱起来掂了掂,“有的时候,我倒希望你小气一些。”
“说起来,你倒是大方,舍得放我走,”谢苗儿故意问他:“怎么,你不怕我从此走了就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