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葳蕤,枝繁叶茂,亲密的爱人在花树下交吻。
还没到燥热的天气,可结束这个似乎要绵延到地老天荒的亲吻时,谢苗儿的额上都沁出了薄汗。
她撑在他的肩头,鼓起勇气对他说:“你做好名正言顺的准备了吗?”
陆怀海垂下眼睫,重新为她戴上那只玉镯。
他说:“荣幸之至。”
谢苗儿低头,看着它傻笑了一会儿。
真好。
她没有注意,陆怀海再抬眼看她时,眼中翻涌的晦色。
听他重重叹气,似乎是想把她放下来,谢苗儿非但赖在他腿上不走,还缠着他说:“男人心海底针,才说呢,这就要把我给撂下。”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陆怀海终究还是把怀里的宝贝疙瘩挪开了。
谢苗儿不满:“腿都不给坐了。”
她越是开心,越喜欢撒娇,陆怀海已经把她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见状,不动声色道:“我只是怕情难自禁罢。”
压在谢苗儿心头多年的大石已经没了,她沉浸在兴奋的余韵中,说出来的话尾音都是飘的:“什么情难自禁?”
陆怀海叹气:“你很快会懂的。”
谢苗儿没明白,她嘟囔道:“很快是多快?你老是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
“快了,等我们成婚……”陆怀海压低了喑哑的声音,道:“你会知道,什么叫情难自禁的。”
——
被动赋闲的陆怀海心态非常平和。
如今的结局比他预想中要好太多。
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好也可以好好筹备与她的婚事。
然而朝堂风云转瞬突变,老皇帝转眼间变成了太上皇,大势所归的安王顺利继位。
重情重义的新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因言获罪的武将们,该放回哪放回哪去,让他们“戴罪立功”。
对于老朋友,新帝更是毫不吝啬,他安排给陆怀海的管辖范围,甚至还隐隐超过了之前他所统御的界限。
旨意到来的那天,传旨的宦官甚至还塞给陆怀海一封新帝的亲笔信。
信上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不足挂齿。
陆怀海一向内敛,极少出现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然而这一次,他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啪地一下,把信反拍到了楠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