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相亲,你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季明景蓦地愣住,“……”
季母见他如此,顿时眉毛一拧,连连点头,“我就知道。”
“妈,我是因为太忙了所以……”
“忙忙忙!又是忙!”
季母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季明景面前。
他进门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样,被义愤填膺的家长堵在进退不得的地方,开始接受铺天盖地的训斥。
“你说说这都第几次了?不说一声就放人家孩鸽子?啊?妈费心找人给你介绍象,都是人品家世相貌一等一的姑娘,你瞧不上也就罢了,连去都不去!你让你妈我的脸往哪儿搁,信誉都没了,往后还怎么找人给你介绍,难不成你真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你可马上就三十了我的儿子!”
她最后那句简直恨得牙痒。
季明景微微垂头,他比母亲当然高出很多,但气势几乎低到尘埃里。
他一言不发,无从辩驳,因为确实是他没去相亲,忘记和故意的成都有,但忘记也是因为从没打算将这件事放进他拥挤的时间表里。
曾经,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他也会去做做样子,但发现仅仅是走过场的一顿饭,之后的事情变得很麻烦,经纪人也会旁敲侧击地提醒他,甚至闹出过被有心人推上热搜,暗指他脚踏几条船甚至睡粉的流言。
再后来他便找各理婉拒去见面,但家里那关过不去,介绍人一听他不来了,反手电话就能打到母亲那里,死循环。
于是最后的最后,只能选择嘴上答应人不去,用实际动直接拒绝,不留任余地,哪怕被骂没风度礼貌,哪怕事后家里算账,也都无所谓,至少相亲黄了。
很不屑的小人做派,一点也不光明磊落,但于他而言别无他法。
“妈,今天真的是我忙忘记,我给您道歉,但最近确实通告太多,还是先不要安排这事了……”
他话音没落,就被季母厉声打断,“你说什么!什么叫这事?你好像很看不惯是不是?”
季明景被她吼得下意识一退,手肘碰到后冷硬的防盗门,再退不了了。
人深吸一气,眼神凌厉,语气刻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季明景不可置信地抬头,他纵然毫无经验,也不是完全懵懂无知的毛头小子了。
季母这话问得他脑子里一激灵,完全难以接受隐私被侵犯的耻辱,从脚底蹿升的寒意一路涌上心脏,藤蔓般将它揪得毫无喘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