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霈回溯的是他们曾经某次去过的元宵灯会,有的人虽重新投过胎了,不再记得前尘往事,可有些爱好却是一点没改变,还是那么喜欢热闹,一个耍猴的都能让他津津乐道看半天。
一直到把整条街逛完,许轻顾还意犹未尽,他左手提着一个兔子灯笼,右手摘下脸上的狐狸面具,冲虞霈笑得一脸灿烂。
“虞公子,今天谢谢你啦,我很开心。”
虞霈今天没继续压榨他劳动力,让他修那劳什子破院子,明显是看出了他心情不好,才给他造了这么一场绚烂的梦境。
要是裴昱那王八蛋有他一半贴心,他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虞霈淡淡道:“天要亮了,我送你回去。”
“哦。”许轻顾有些不舍地看向手中的两样东西。
这都是他的战利品,灯笼是猜谜得的,面具是套圈得的,可惜都是大梦一场,带不走。
周围的景象渐渐模糊,躺在客房床上的许轻顾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手却触碰到了个什么东西。
他一愣,转头去看,便看到被摆在床头的兔子灯和狐狸面具,正是梦中他赢下那两个。
......要不要这么贴心啊。
许轻顾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微笑,把两样东西收回了自己的储物法宝中。
他起床用清洗术洗漱了一番,然后床上衣服去舞翩迁那里说一声,准备回住的小院,有些事情回避是没有用的,总得去解决。
舞翩迁和行素仙尊正在用早茶,他们早已经辟谷了,并不需要用一日三餐,不过药宗这里有一种茶灵气充裕,全派上下每日起来都会喝上一碗。
“轻顾来啦,”舞翩迁笑着招呼他,“过来喝茶。”
许轻顾和他们二人见过了礼,道:“不用了,您二人慢用,我先回了。”
“不急,”行素仙尊放下茶碗,道,“本来今日也要去找你们的,既然你在这里,我便直接与你说吧。”
许轻顾面对行素仙尊有点不自在,毕竟裴昱一口气弄死了他几个弟子,还弄疯了一个长老,行素仙尊肯定有所怀疑。
说不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轻顾有些忐忑地坐下来,有弟子端上来一碗茶,他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道:“仙尊请说吧。”
行素仙尊确实有点怀疑那几个弟子的死跟裴昱他们有关,但也只是有点怀疑,因为许轻顾是一个一只手都可以捏死的小筑基,而裴昱修为按照许轻顾所说是元婴,可他内丹尽碎,和许轻顾半斤八两。
他不认为这两个人有在药宗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一个长老几个弟子的能力。
无论是关禁闭的地方,还是灵素长老闭门思过的地方,都设有严密的禁制,裴昱如果是没受伤全盛实力的元婴大能,那确实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去。
可裴昱那境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由于内丹破裂,灵力错乱,脆弱一点的碰到他这种情况早死了,他能活着已是万幸,根本没这个能力。
所以,他觉得此事应该另有蹊跷,甚至觉得是有人想嫁祸,对待许轻顾态度也还算和善。
“是这样,关于裴公子的内丹修复,我已想到了法子,只是困难重重,这是方子,你且看一下吧。”
他抬手一抹,许轻顾眼前浮现了一行行的字,看到上面什么九焱赤鹿的角、流彩尾羽凤的瞳珠、幽冥蛟的逆鳞,当即头就大了。
这都是些什么闻所未闻的稀奇玩意儿。
舞翩迁看完也脸色微变,道:“九焱赤鹿是暮云寒泉秘境的机缘,这秘境百年开一次,没记错的话前几年才开过,而且近几次开,都没听说有人碰到过九焱赤鹿,可能已绝迹,流彩尾羽凤是化神大能闲散仙尊的灵宠,幽冥蛟乃是无尽深渊的霸主,龙灭绝后便自称修真界最强,没人敢去惹它,谁敢去取它逆鳞。”
许轻顾:“......”
这药方真的是人吃得起的吗?
许轻顾干笑:“这些东西我一个小小筑基,怕是有一百条命也凑不齐。”
而且,他看裴昱活蹦乱跳的,本事大得很,杀人也利索,一点不受内丹破碎影响,以他现在这疯魔状态,给他修好了恐怕状态更糟糕。
“嗯,我只是提供一个方案,至于能不能凑齐治不治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内丹尽碎相当于境界跌落,寿命也会跟着减短,兼之受伤,裴公子可能会活不过百年。”
许轻顾:“......”
一百年对于凡人而言是一生,对于寿命动辄几百上千年的修真者来说是一部分,而对于以万年计算的龙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合眼的功夫。
这他娘,昨天他一句负气地后悔救了裴昱,难道要一语成谶?
“闲散仙尊的灵宠流彩尾羽凤前些日子圆寂了,他按照爱宠遗愿,将流彩尾羽凤的瞳珠献出来给这一届仙盟大会拔得头筹的弟子,我说过补偿你们,会让门派弟子在此次仙盟大会全力助你拔得头筹。”
许轻顾心事重重地回到院子,脑海中还想着行素仙尊这句话,且不论他拔头筹困难有多大,就算能拿到奖励又如何,其他两样他也搞不到啊。
还是让这恶龙安详地去吧,清明他会给他多烧点的。
许轻顾这样子想着,推开了院子的门,就见到院子里,裴昱光着腿,跪在两块长着刺的果皮上,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果,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却意外让人觉得......想吃?!
“这是做什么?”许轻顾不解地问。
一边正在自己跟自己玩球的裴景渊乐颠颠地给他解释:“阿爹在跪榴莲,这是以前阿爹做错事,爹爹想出来惩罚的办法!”
榴莲?!
那是什么鬼玩意?